underwear,the yellow one?”室友Will在门外敲门问。
沈彻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的沈彻,流利地答道:“Yellow underwear, on the sofa!”
“THANKS.”ABC室友早习惯了沈彻不带动词没有时态的非主流英语。
刚开始时除了Pardon和I beg your pardon,另一句用得最多的就是“Can you speak Chinese?”不过这句话在遇见一位华裔老教授后他就不敢再说了。
老教授拉着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那个时候他来纽约大学才刚一个礼拜,语速太快完全就是坐F22,而且还是频频音爆的那种。这要用Pardon都不知道要Pardon多少下,他不得不腆着脸中途打断教授:“Prefessor,can you speak Chinese?”
老教授哦了一下,点点头,说:“Just a little.”
沈彻顿时升出一丝亲切感,就问那您都能说些什么啊,然后听见和蔼可亲的老教授一个字一个字字正腔圆地道:
“打扰一下——请问——你会说英文马?”
沈彻想撞死在教授的办公桌脚上。
给贺兰霸他们发的邮件当然只能报喜不能报忧,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刚来这边找不到房子差点睡在救济中心,肯定会成为一生都甩不掉的笑柄。
好在现在一切都安定下来,听课时也从最开始的坐F22慢慢变成民航飞机,慢慢就能跟上了。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年,沈帕登同学保持着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的可喜势头,每周一封邮件报喜,没有喜创造条件也要报喜。这一天中午下课,表演课的罗兰老师忽然找到他,说墨菲导演要导一部黑色喜剧,在百老汇试演,问他愿不愿意在里面跑个龙套。
剧本改编自经典黑色幽默,沈彻拿到剧本,才知道自己演的全是没有名字没有台词,只在舞台上充当背景的真龙套,但是他突然想起了临走前秦修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有时候也许只是跑个龙套,说不定就被哪个导演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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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彻在里扮演的第一个龙套,就是开场时病房里那个浑身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张黑洞洞的嘴的可怜绷带男。
不能说话不能动,身上吊着大大小小的瓶子管子,嘴里不时含着根温度计,也许只是个不起眼的龙套,也许人们只是笑过就罢,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但是谁知道呢,指不准就有人喜欢上他这个喜感的绷带男了呢。所以哪怕只是站着,沈彻也告诉自己要努力站进观众们的心里。
巡演的场次不多,还都是在小剧院里,毕竟百老汇始终是音乐剧的天下,但这也算是一个积累经验的开始,有了在百老汇剧院里表演的经验,沈彻后来又接连接到两部剧里的龙套和配角,还在莎翁名剧里串了个场。六七月放假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忘记在观众面前念上十分钟的台词是什么感觉的沈帕登终于苦尽甘来,竟然破天荒地获得了参演的机会,出演主人公威利的大儿子比夫。
这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美国戏剧中他最喜欢的一部,在经济迅速滑落,失业率居高不下,美国梦被无情打碎的今天,正是重新让阿瑟米勒和他的大放光芒的时刻。比夫在剧中的戏份和重要度仅次于父亲威利。对沈彻来说,这简直是飞来横喜!
虽然不是电影,但是能参演这样杰出震撼的戏剧,沈彻即激动又感激,立马就微信告诉了秦修。参演的报酬很少,每天又必须排演到深夜,他没空去兼职打工,有时候一天只吃一只汉堡,而且还不是巨无霸,就这样好不容易面黄肌瘦地熬到了首演日,却没想到,一个可怕的SURPRISE正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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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的戏是昨天首演吧?”欧哲lun喝着营养快线问,“是不是演砸了,怎么都不见他发个邮件来吹嘘啊?以他的尿性,上座率哪怕只有两成,也能吹成七成啊,这连信都没有,上座率得有多悲剧……”
贺兰霸在阳台上高抬腿,慢条斯理道:“地球是圆的,太阳照在我们这边的时候,那边还是黑的。这才九点多钟,人家还没演完好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剧本简直太适合沈二了,”欧哲lun在后面边照穿衣镜边道,贺兰霸吃了一惊,没想到欧哲lun的文学素养竟然好到这个地步 ,接下来就听见欧哲lun道,“他当推销员那妥妥只能一死啊!”
凯墨陇扣着袖扣从楼上下来:“沈彻在哪家剧院首演?”
“谁知道?麦当劳剧院吧!”欧哲lun拍着大腿笑。
“是Winter Garden,”秦修喝着脉动淡定走出厨房,“百老汇数一数二的大剧院。”
欧哲lun顿时有点替上座率Cao心起来。
凯墨陇本来都拉开门要走了,听到秦修的话,蓦地停在玄关,回头道:“Winter Garden?”
“是啊,怎么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