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差点就交代了!
——今天还是弹射,我从模拟座舱弹了三次,最后一次舱盖没及时打开,头上缝了几针,不过是男人这些都不算什么!
——我演的这个角色好像特别喜欢弹射,我觉得剧本写得不科学,F-18造价怎么也有几千万美元吧,哪能动不动就弹射。
——还要拍多久的弹射啊……
贺兰霸和欧哲lun都很高兴,沈彻估计是被那个弹射按钮折磨到疯了,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发邮件来sao扰他们了。
第一季拍摄正酣,秦修也随剧组满世界地跑,有不少剧情都是在美国拍的,不过那会儿沈彻都在阿拉斯加扎戏,两个人并没有碰面。
对于两个人来说,这一年是繁忙而充实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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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一下!”
台上的指挥大师摆摆手表示不对,乐手们纷纷停下。
“刚刚那段太快了,”秦宪朝乐团道,“贝多芬的渐强就是渐强,不是渐快……”
乐队纠正以后又重头来过。排练到下午六点才结束,秦宪最后一个离开音乐厅。深秋的夜晚凉意正浓,他下意识地把手揣进大衣衣兜里,然后一愣。
掏出衣兜里那张薄薄的电影票,秦宪停在路灯下,这张票是中午路过电影院时临时起意买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去买这张电影票。
电影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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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满场的电影院里,等待头顶的灯光熄灭,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来过这个造梦之地了呢,指挥大师有些怅然地想。秦修小时候他曾经带他来看过迪斯尼的,还有托纳托雷的。那个时候他以为将来会在音乐厅的指挥台上看到他的儿子,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却会是在大银幕上看到。
电影根据真人真事改编,路航的事情三年前曾经轰动音乐界,他私下也见过这位音乐天才几次,路航的父亲是一位钢琴家,在路航还小的时候就在空难中过世了。印象中的路航是一位温和安静谦逊低调的青年。
而电影中的那名青年分明是秦修,秦宪眯缝着眼,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以这样曲折的方式,作为一名指挥出现在大银幕里,心情一时难以形容。
秦修坐在琴室里,正弹着一首短小的抒情小调,秦宪听见后排有女生小声道:“真好听。”
那是舒曼的。
钢琴旁站着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虽然衣着陈旧,但是从头到脚非常整洁,音乐声停下,老人出声道:“让我想起很多美好的回忆。”
一个小男孩坐在窗户上,晃荡着双腿,童音软糯:“我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路航称呼老人霍慈,小男孩叫伍尔夫。这是路航在国内待的最后一个晚上,他的母亲并不在他身边,也并不知道他要离开。
秦修在第二天早上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母亲的家,将一封信塞到门缝下。
“这样真的好吗?”老人问。
“我给她添了太多麻烦了。”秦修说,回身笑着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
电影在世界各地取景,力图最真实完整地再现路航生命中最后一段旅程。秦宪看着秦修背着行囊提着小提琴箱,走在长长的公路上,回头朝偶经的车辆比出大拇指,车子呼啸而去,青年又只好一个人慢慢步行,镜头就这样一直拍着他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去的都是人迹罕至,但生机勃勃的地方。
秦宪看着那个恍惚中像是秦修又像是路航的青年,看他在狂奔的角马群中获得灵感,无数马蹄震荡着大地,飞扬的尘土被夕阳的光染成炫目的金色;又看他慌慌张张钻出帐篷,无奈地看着踩灭他的篝火扬长而去的犀牛,一抬头,才见繁星点点,银河悬空。
有时候他也会写写谱子,或者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篝火旁拉一曲。霍慈和伍尔夫总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三个人围坐在篝火旁,谈论音乐,艺术,人生。
有一天夜里,小男孩来了,老头却一直没有出现。
那个夜晚非常的安静,小男孩望着篝火,低声问:“下一个离开的会是我吗?”
秦修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你们永远在我心里。”
镜头拉远,秦修对着篝火旁虚空的位置笑了笑,拿回手。
星星还挂在天边,秦修独自一人来到科罗拉多大峡谷的山崖边,在夜晚凌冽的冷风中,面对脚下一望无垠深不见底的重重黑暗,他闭上眼,庄重地抬起双臂。
电影里传来了德沃夏克第二乐章脍炙人口的旋律,秦宪屏息看着大银幕中的秦修,没有乐队,没有指挥棒,但是他仿佛能指挥风。
大峡谷是共鸣箱,风是颤动的琴弦。
空灵的木管和柔美的弦乐彼此唱和,风掀起秦修的刘海,掀起他的衣袂,他指挥的动作有种振翅欲飞的感觉。在乐声中他回忆起旅途中每一幅优美如画的风景,成群结队跳着求爱之舞的火烈鸟,冒着烟的大湖,怒吼着的莫奇森瀑布……他回忆起小时候父亲将小小的自己放在钢琴上,他才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