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薇又要说什么,却被红月抬手打断,然后她看向白芷,“我不知道,你还活着。”
“那又如何?”白芷面无表情,“赫连杀我爹娘的时候你也在吧?看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夫死在面前,你一定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吧?我现在,真的很庆幸,倘若我是由你养大,一定也会成为你的复仇工具。”
红月一怔,但她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许久,她才视线一收,冷声道:“杀吧。”
“你敢动她一下,就先杀了我!”十薇激动,横在红月面前,瞪着白芷。
‘呛啷!’
可白芷并没有杀红月,而是把剑往地上一扔,“我不杀你,不是可怜你也被赫连所害,而是换你教我武功的恩。你教了我武功,我才能走到今日,才能知道一切因果。不过,我不会感激你把我生下来,我只会记得,一切仇怨,都是因、你、而、起。”
白芷的声音清晰,没有一丝顿挫,这是他的决定,就算他不杀红月,司城箜也不会放过她,也是,就连他白芷也不会平安走出这司城谷。
不再去看愣住的两人,白芷转过身,看向一直不语,默默站在不远处的司城箜,那人一袭紫衣微乱,却一点也不狼狈,就算受了伤,也依然一副王者之态。
说来,他还应该感谢这个男人。
若不是他,他怎么会遇到无印,怎会与无印相识呢?
“事情挺突然的,没想到我竟然是你的……”白芷顿了顿,‘儿子’两个字始终无法说出口,“不过,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说些有的没得,改变不了的东西就是挣扎也没用,所以,我就问你一事。”
司城箜未应,银发随风飘飞,他看着白芷,动也不动。
“你会放了我们吗?”
白芷这么问,并非懦弱,也并非求饶。
司城箜衣袖一甩,只手背在身后,低沉道:“让你们有时间喘息,已是恩慈。我放了你们,翎儿岂不白死?”
“翎儿?”白芷疑惑。
“我司城箜之妻。”深邃的眼眸微眯,似又忆起翎儿死时候的惨状,那如花似玉的温柔女子,被人砍得面目全非,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看着司城箜眼底的仇恨升腾,白芷点点头,他记得,老前辈曾经说过,是红月和赫连杀了司城箜的妻子。
许久,白芷又淡道:“司城谷主说的是,谁杀了你的妻子,你就去杀谁好了,一报还一报嘛。反正,红月在你心中不过就是个过去,就算她没有坐过你的花轿,就算她背弃名誉为你生了一子,就算你听信谗言枉负了她……这都没什么,不会有人说是你的错。”
白芷停了一下,然后声音更大,“因为,你是这天下第一人,司城箜。”
白芷话音一落,就见那紫衣飘飞,竟是司城箜瞬间移到他的身边,将他扼喉提起。
那人双眸发暗,“就算你流着我的血又如何?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白芷皱着眉,他没力气再挣扎,只是抓着那只手腕,嘶哑道:“……笑谈,我白芷,与你司城箜,从来都是,不共戴天!”
银发飞起,杀气升腾,司城箜猛然使力,要将白芷活活掐死。
‘嗖嗖嗖!’
“唔!”
随着数枚暗器飞向司城箜,白芷就应声倒地,一阵猛咳嗽之后他抬头,就看到一人正与司城箜打斗。
大眼一怔,那人一身补丁腰挂葫芦,竟是晋修!
两人一时间打的难分高下,数百招下来,即便司城箜受了伤也没有趋于下势,好几次都差点伤了晋修,最后那老头竟然隔空喊停,直接退到白芷面前,大声道:“停停停!”
司城箜落定,眉头一皱:“你果然没死。”
“你们一个个就不能盼我点好吗?死不死的!”晋修瞪眼,又开始倚老卖老,挥挥手宣布暂时停战,一副赖皮模样,“我都一把年纪了,没看到我这打的累了吗?让我歇歇不成吗?”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司城箜,蹲到白芷面前,手指猛戳白芷的头,“你说你,早早出来干什么?送死啊?真是侮辱了我的名声,我看你干脆与那混小子私奔算了,管他是世俗己见。搂搂抱抱哭哭啼啼的,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白芷调了调呼吸,他坐起身,“前辈都看见了?”
“你猪脑啊?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晋修撇撇嘴。
白芷别开视线,颇有点埋怨的意思:“既然如此,老前辈还出来干什么?干脆看我被司城箜杀了之后再来给我收尸好了。”
“诶呀呀,你这还怪上我了是吧?”晋修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以为我是忍得多辛苦啊?还不是子巫千叮咛万嘱咐,不准插手不准插手。”
“……那前辈更不该出来。”
“屁话,你都要死了,我还藏着作甚,要死也等把我教你那招学会了再死。”
白芷看向老前辈,突然觉得,红月为了一个负心人离开这个养育她的老人,真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前辈,子巫仙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