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净念侄儿可会在意这天下人的看法?”
“我知他不在意,”北门掬叹息,净念行事任性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以往,他总归是有所算计的,“悠悠众人口,如今连朝中百官,对他只剩了愤懑与惧怕,待他康复归来,又如何在这朝中立足?”
索蒙时倒是不担心:“净念本就不该被拘在这一方宫墙内,何况,这次传言弄得如此沸沸扬扬,定是有些蹊跷。皇兄那么宠溺净念,我们就不必费那个心了。”遂转而问北门掬,“至于他为何做出这等莽撞举动,你可还记得,知归子对皇兄的预言?”
北门掬点头:“这又有甚么……”顿时住嘴,便讶然地看着索蒙时,“你的意思是,少主……是要打破皇上的所谓命数?”知归子所谓的“屠兄”“毒子”,到目前来看似乎都是净念代替索翰华做了这一切。
索蒙时叹息:“可怜一个好孩子,就这样被皇兄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知归子说,索翰华乃灭世之命,这样的命数,不仅会毁灭他身边所有的亲人、倾覆这个天下,更是会最终毁掉了他自己,所谓“灭世”最后的结局必然是“自毁”。
“少主他,怎么会,”北门掬低低地叹道,“相信这些妄语!”
索蒙时为自己倒了杯茶,无法回答,只道:“既然净念侄儿交代让本座看照下那两人,明日本座就直接带他们走了。”他对北门掬说,“皇兄看起来还算清醒,本座也就不凑京城里的热闹了。北门先生替本座向皇兄转达下话语。”
罢了,他又补充道;“皇兄找不到净念的下落,本座倒是有个猜测。你去让皇兄查一下那个英招的行踪。”
得了索蒙时的提示,索翰华当即派出一些隐探,去查本该在宿闫国的英招的动静。
“那些传言,是当日一个牢监对外传出的。”非莫把这几日查来的消息,意义禀奏给帝王,“我等查到时,他已经被人灭口了……其他几人没有问题,几位亲王目前也是没有特别动静。”
索翰华轻抚着手上的扳指,许久后才淡声问:“江湖上有何动静?”
“之前少主安排的那些东西,引得了不少门派的兴趣与窥探,江湖上也为此掀起了一些风波。在此期间,四大世家正如少主所料,新起势力借着前次事情,开始控制起全局,昱裳会的人也在此间露出了马脚。“非莫说罢,挣扎了一下,又说道:“另外,最近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在这两日,江湖上莫名死了不少武功高手……看他们的尸体,下手之人手段极端狠毒……”
索翰华眼神微动。
等说完了这些事,非莫迟疑了下,道:“主上,如今少主的名声被人刻意传得有些……”以索翰华的手段,完全可以颠覆这些传言,不消多少时日,便能平息这场风波。
索翰华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非莫的预料,他只是微微勾起嘴:“那些传言,本即是事实。非莫,你想说甚么?”
非莫心头一紧,不明白索翰华为何会陷净念于困境,却不敢多嘴,低声道:“属下,无话可说。”
☆、【一四八】存故知 (3311字)
春天在这样混乱的时候悄然来临又匆匆走过。律国朝堂因索临丞的死亡与索净念的失踪掀起的风波,也在数月的时间内不经意地平息了下来。一切仿佛复归了平静,朝廷各部司也都正常运转起来。原本净念掌握的名司,当下暂由北门掬兼任督师。
而这时候,江湖上却是风雨欲来,自然多数事与魔教脱不了干系,表面上是一些小门派被魔教打压,甚至灭了门——近两个月,魔教的行为愈是不加收敛,好些个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都遭了毒手;而另一方面,天沟摩岩间藏有神功秘籍与绝世珍宝的消息不胫而走,道是秘籍乃是当年公孙武侯留下的秘籍原本,而绝世珍宝则乃是一味药方,道能让死人起死回生,让活人长命百岁。
不日,在南北武林联合下,将于大密举办一场伐魔大会,南七派、北十一门与四大世家届时将会齐聚一堂,统领各大门派弟子攻打天沟。此事且不提。
夏至日时,索翰华忽然在朝上宣布,暂由索临孜、索临牧代掌朝政,北门掬等几位重臣协力辅佐,而他自己则巡查西南一带,以及东浔河岸,视察夏汛的防备情况。
索翰华登基来,有过一两回出巡,大臣们也没有意外,俱是言誓旦旦,恪守本职。为君分忧。
君王的仪仗,在万人膜拜中,除了栋丘城。
“英招极其警觉,似乎察觉到我等的跟踪。”
一家乐坊的二楼包间内,男人静坐窗边,望着热闹的仪仗队伍,听着面前人的禀报。
非莫低声道:“最后一次发现他的行踪,是在聿中州的小县城。”
索翰华摩挲着茶盏,半晌后,才淡声道:“让曲默于七月二十日前侯在大密。”忽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洪扬轲现在何处?”他记得去年回京前,净念特别提醒过要将洪扬轲看好。
只是后来烦乱的事情太多,他没有再继续关注那个人。
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