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的医生,让妈住院,她马上就能够明白过来。”
曲赋道,“这样瞒着能瞒多久,总是要给妈说的。还是要给妈说,然后赶紧治才行啊。”
曲赋心性从来比曲悠坚定,而且能够拿主意一些。
曲悠道,“那等你过来了,然后给妈说吧!我看到妈,我说不出口。”说到这里,曲悠又哽咽了起来,曲赋知道她这个闷葫芦弟弟肯定是又在哭了。
曲赋是顿了一下才道,“我是会马上赶过去,不过,还是先让妈住院。我这里有些事情,而且,家里又没钱,我还得先弄些钱才行啊。”
曲悠赶紧道,“姐,季鸿哥说他可以先给垫着钱。你还是赶紧过来吧!你上班不能赶紧请假么?”
曲赋道,“季鸿?他再怎么也是个外人,怎么能够让他垫钱,再说,癌症难道是花一点钱就行的病吗?曲悠,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脑子还这么不灵光!”
曲悠反驳道,“那你能在哪里去找钱来,你总是向姐夫拿,他也没这么多钱啊!”
曲赋道,“你管这么宽!我是老大,总归我比你办法多点。”
曲赋说着说着口气就变得非常差,曲悠被她说得一愣,最后只又问了一遍曲赋什么时候能够过来。
曲赋语焉不详地答了,又要曲悠赶紧和妈说好,先找些钱送她去住院,然后她会带钱过来的。
曲悠因为姐姐的霸道也没有办法,和季鸿说了这事,季鸿对曲赋的这种表现很无奈和气愤。
曲妈妈的病,要季鸿去说,肯定不大好,但曲悠又总是说不出口,而且季鸿心疼曲悠,又不想看他总是伤心为难,就希望曲赋这做女儿的,平时怎么也会和母亲的话多些,她能够更好劝说曲妈妈一些,但是现在曲赋却连要过来的时间都不定。
季鸿简直觉得这让人心寒,不过,还是只能安慰曲悠,说先把曲妈妈送去住院,然后让医生给开一个假的检查单,说是肝癌早期,只要曲妈妈坚持治疗,就能够保证治愈。
不想看曲悠为难,最后还是季鸿拿着这个假的化验单去给曲妈妈说了病情,然后安排她进了这里最大最好的肿瘤医院里去治病。
第80章 真正的痛苦
在曲悠后来的记忆里,这一段日子才是他认为的一生中最痛苦最难熬的日子。
人们时常会遇到一个问题,别人问你,你所遇到的最困难的事情是什么,你是怎么解决的。
曲悠当初进杂志社的时候,进学生会的时候,面试里都有这个问题。
曲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后来关于此的记忆很模糊,不大记得清。
但是之后再遇到这个问题,他才明白,人生中会遇到的最困难的事情是什么。
所有,一切能够通过人的努力能够去做到去改变的事情,都不是困难的,因为,你毕竟还能够拿这事有些办法。他知道还有希望,只要你去做,事情总能够办到。
最困难的事情,是你知道你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即使痛苦,对自己发誓,你一定能够如何如何,但是,你却明明白白地知道,结果摆在那里,没有人能够改变。
这种人力无法改变的生命的消逝,才是人生最大的困难与苦难之所在。
我们痛苦,却拿它没有一点办法。
虽然他们骗曲妈妈,她只是肝癌早期,只要好好治疗,就一定能够康复,但是,人们在接近死亡时,是能够有所感觉的,曲妈妈的心里似乎早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这个谎言,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曲悠每天只去上必要的课程,其他的时间全都待在曲妈妈的病房里,早晨和傍晚,太阳温和的时候,他就陪她一起到外面的草地上去散步。
曲悠见过她妈妈犯疼的时候,她突然说她想去厕所,曲悠扶她过去,但是,还在半途,曲悠就见她脸色突然惨白,额头上起着冷汗,她不让曲悠发现地想要隐瞒,但是疼痛却让她无法遏止地弓起了身,她紧紧抓着自己的病人服袖子,死死地咬着牙齿,她不仅痛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而且其实已经一步也挪不动了。
曲悠看到母亲忍受如此大的疼痛,却要隐忍着不让他发现,他的心像是在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割,他在心里一遍遍地说,为什么他不能代替他母亲得病,为什么他不能代替他母亲疼痛,为什么他如此不孝,为什么他不能代替她承受这些。
曲妈妈因为病痛的折磨,一个月不到,就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即使曲悠,也能够轻易地将她抱回病床上去。
曲悠听到她母亲的痛yin,他大声叫着医生,叫着护士,他就像是个天要塌下来时却没有办法支撑住的人,他惊慌,恐惧,大叫着,却没有任何办法。
医生和护士们倒是训练有素的,他们过来制止住曲妈妈,要问曲悠的意见才能用一种止痛剂,甚至有人呵斥曲悠太大惊小怪,让他不要吵闹。
肿瘤医院里,病人们都在受着痛,很多人不是因为肿瘤而病死的,而是痛死的。
这些医生早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