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了,可睡神早已远离了自己,跑到身旁的人那儿去了。
卫冥浅浅的呼吸声在静谧的黑暗中有了回响。
长锡揪着被子,转过去?不转过去?转过去?不转过去?在肯定与否定之中,终于屏住呼吸认真听了听身后的动静,慢慢地转了过去。
窗外的路灯隐隐约约照出了熟睡之人的轮廓。卫冥的五官在国人中算是十分立体的了。眼窝较深,鼻梁挺立,上唇比下唇丰满。尽管睫毛很长,却不是那种多情的眸子,反而显得木讷,刚开始会感觉这人是二愣子一个,处久了,才会明白是外冷内热的性子。
长锡遇见过很多人,高矮胖瘦,聪明的,愚笨的,热心的,冷漠的,他们或许能成为朋友,但很少有人能让他觉得有安全感,只要与他在一起,便不需要担心任何。只有卫冥。夜渐深,外面的路灯似乎也暗了,长锡经不住睡意袭来,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床头。
长锡拂去鼻尖上痒痒的东西,咕哝着:“嗯……还想睡会儿。”意犹未尽地动了动嘴唇。不一会儿耳边又有微风吹来。哪儿来的风?窗户不是关紧了么?
缓缓睁开眼睛,一双贼大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离自己几厘米处转啊转。吓!什么东西!!?头猛地往后退去,撞在墙上,发出咚地一声巨响。“哎哟!”要了老命,疼得眼泪直往外冒。
卫冥一时阻挡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后脑勺与墙壁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忙伸手垫住长锡的脑袋瓜子,摸摸,揉揉,嘴里轻轻哄着:“不疼不疼。”长锡听到这声音,脸就像温度计扔进了开水中,噌的一下迅速变红。心里大喊:不要这么犯规行不行!!别扭地用手隔开卫冥的大手,坐了起来。“起床了……你先下去。”
卫冥不懂长锡心中的弯弯绕绕,傻傻地点头,先下了床。
叶长锡的感冒吃过药后,很快好了。收拾收拾东西,便在第二天搭上火车回了家。走之前,给卫冥发了条信息,再次道谢,并提前祝福他新年快乐。
人啊,通常是这样的。在家待久了,总想着飞出家的牢笼,有多远飞多远,最好到外太空;一旦离家超出了预想的期限,便急切地想回家,那儿全是有关自己的熟悉的世界,那是归属之地。树高千丈,落叶归根。
叶长锡就是这种典型。一个学期没有见到家人,回到了家,就飞奔进叶母的怀抱,撒娇着赖着不愿离开,左扭扭右扭扭,软糯地叫着:“妈,妈~”惹得叶母鼻头开始泛酸。
年关将近,各家都在门口贴上了春联。叶长锡争着要写春联,有半年没碰毛笔,手生了,写了两幅都不满意。叶母端着糕点进来,看了看,说:“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写吧。”沮丧地放下笔。
大年三十很快来到,全家人一起看春晚已经成了习惯。叶长锡看了一会儿,拿起手机去了外面。手指在联系人那里徘徊了一阵,拨通了生父的号码。
“喂,爸。新年快乐!”
那边传来的声音里透出喜悦,说:“新年快乐啊儿子!”
长锡沿着楼梯下楼,在路灯下,踏着石子小路走着。扯下一片树叶,在手中百般□□。说:“身体还好吗?”
“嗯,挺好的。你要照顾好自己。”
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抿了嘴。“……嗯,我知道。”通话之后,心里有些犯堵。眼睛酸酸的,总觉得有什么马上就要涌出来,不愿回家,看了看手机。
“卫冥,新年快乐!”信息刚发过去没几秒,手机果不其然地响起来。眼中有了笑意,接通。
“长锡,新年快乐。”长锡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佯装生气地说道:“你都不会先打电话给我!”
“呃……我本来准备十二点整打给你的……”卫冥有些气弱地回道。
长锡不依不饶:“就是你不对。哼!”
卫冥偷偷抹了把汗,老实地认着错:“嗯,我错了。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安静。”
抬头看了看四周,这个时候,每家每户都在家团圆,看春晚,马路上见不到人影。形单影只的长锡,显得格外孤单。
“唔……在轧马路。”我心里好难受。这句话长锡只在心底轻轻地说着。
卫冥平日里傻傻的,此刻却不知为什么听出了长锡心情的低落。“怎么了?怎么不回家?”
“……没、没什么。就是晚饭我妈本来说要做啤酒鸭的,后来又改主意了。这道菜可是我的最爱。”卫冥一时没了言语。
“哈哈。你真相信啊,笨瓜!我回家了!明年见!!”长锡突然大笑,说完之后,便毫不停顿地挂上电话。
第二个学期开学。过了第一个学期的适应期,长锡很快从寒假的气氛中找到了学习的感觉。
初春时分,气温总在10-20度徘徊,叶长锡几乎每天都在发愁,该穿什么衣服,才能既不热又不冷。这个学期,因为课排得很满,几乎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做其他,加上家教的活儿,每天就这么简单地生活着。再见到卫冥是在公交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