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去卜一卜凶吉。大王一听这话,神色悚然,赶紧叫人去找祭司占卜。祭司那边回来禀报说,那罪妃是中了邪祟。这罪妃有邪祟的事情,也是一传十、十传百。那些看不惯她的臣子们纷纷上表,说她已有祸害过虞族的罪过,现在又来祸害三危,才会遭到天谴的,可见她是不祥之身。大王也有些发怵,且他最近又已经对罪妃淡了许多,便不再维护此女,顺应了众议,废掉罪妃,将她送到国庙,命她清静礼拜斋戒,以求去除邪祟。
这也是柳祁意料中事,因此柳离特意来跟他说的时候,他也是淡淡的,并不意外。这柳离痛恨罪妃,和柳祁是一样的。那柳离心里大抵是明白柳思为什么会遇害的。那柳离说完,见柳祁脸上只是淡笑着,便明白过来,又说:“当初我跟您说起新药王会入宫的事情,您也是这样,可见这些您都是算好的,是不是?”柳祁只说道:“我哪能知道那么多?只是这些说起来都是王族的家事,我们这些百姓也不应该多做议论。”柳离听了这话,又露出那任性的样子来:“我可偏想和您议论!”柳祁微微摇头。那柳离看着柳祁,又低声问道:“您和欢王子……嗯,那个略叔知道吗?”柳祁忽变得警戒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但也觉得不该说。如我刚才所言,咱们这些小人物,说话不能随便拉扯上王族。”柳离听了,忽然冷笑了一下,随后又露出那糯糯的、乖巧的样子来:“我是不会跟他说的,毕竟我和您比较亲,不是么?”那柳祁看着柳离如同孩童时的天真表情,却一阵鸡皮疙瘩突起在背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离却仍说:“您别骗我了,略叔都告诉我了。”柳祁看着柳离的表情,有一瞬间还真的被柳离给唬住了,可他很快就明白,剑略是不会这样做的。那柳祁平静地看着柳离,那神色叫柳离想起自己小时候犯错父亲的神情——安宁又平静,却似有黑色暗涌在他眼底。
那柳离正想开口说什么,又听见外头来了人。柳离站起来,就见剑略走了进门。三人寒暄一番,那柳离便要辞别。柳祁只说自己腿脚不便,就不送了。那剑略便和柳离双双走出了屋子,到庭院里又无话。柳离只抬起头来,看着庭院里所种植的松树,只说:“怎么想到在院子里种这个?”那剑略便说:“这倒是敖欢送来的。他说咱这儿是碧纱、绿瓦的装置,原本配柳树最好看,只是三危这儿有养不活,不如种点松树。”柳离一时愣了愣。那剑略又说:“怎么了?不好看么?”那柳离笑笑,有点迟疑地说:“好看,好看,就是……这样配色,会不会有点……嗯,有点太绿了。”
第64章
剑略却说:“祁儿喜欢绿色。”剑略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温柔至极,叫柳离看了糟心,那柳离愤愤然说道:“他喜欢绿色,你就喜欢绿色?”剑略见柳离这话是赌气了,便也开玩笑般的赌气回去:“当然,我与他现在就是夫妻一样的,是一体的。他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柳离气得差点想说“那你也喜欢敖欢去吧”,但这话终究是说不出口。剑略见柳离满脸不平之色,又缓缓说道:“我竟然是个傻子,这都没有发现。”柳离听了这话,还以为剑略发现了什么,竟然为柳祁担忧起来了:“你……你发现什么?”剑略便难为情地说道:“也是之前母亲宴会上提起,我才察觉到你对我的心意……一定是我以前对你太好、太疼了,叫你误解了什么。都是我不好,你却别怪祁儿才是。”柳离听了,险些昏过去,心里暗骂都是那声“略哥哥”惹的祸。 那柳离在亲近的人面前最为娇嗲,言行举止能和他的双胞胎姐姐一样,故对着剑略是过分亲昵了,招致了这种猜测,柳离真是恨得不得了。
那柳离装出个最擅长的委屈模样来:“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一直对我那么好,眼神里不时流露出过分的宠溺,都是因为我长得像父亲的缘故。”剑略听见柳离这话,更为愧疚,只说:“你听谁说的胡话?”柳离便道:“以前在京师的时候,大家都说你当过我爹的男宠。又说我爹死之前,何等落魄。但众人惧祸,别说慰问他,不践踏他就算好了,只有你……你去看他,你去问他,你去为他张罗一切。每次说起父亲时,你的神情都是骗不了人的……”剑略想起那一段时光来,那柳祁最为落魄的日子。剑略曾经那么恨柳祁的薄幸,发誓终有一日要将他肆意践踏,以作复仇。却不想柳祁的报应来得那么快,一下就树倒猢狲散,大厦将倾,柳祁也染上顽疾,日日呕血。剑略闻讯,心中的恨意顿作烟云消散,才知道自己永远爱着他,舍不得看他受到一点的伤害。这些日子,柳祁住在简陋的房舍里,粗茶淡饭,当时剑略也是个清贫的太学生,对柳祁的帮助也很有限,两个人却是只有彼此了。那相濡以沫的温馨,剑略从未忘怀过。那种酸楚、那种疼痛,却又带着别样的甜蜜。
柳离看着剑略眼中又浮现起那柔情,便淡淡一笑,说:“最终还是走了,父亲也算够狠心的。”那剑略却说:“你可别怨你父亲,他与你们分离是迫不得已的。”柳离轻轻点了点头,说:“难道我不知道么?当时他能做的也有限,能把我与姐姐的日后计算得那样周全,也是他最大的努力了。若不是他的筹谋,我和姐姐能不能活到成年,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