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高手在宫中也是浪费,一方面安排好君莫愁也是师父的意思,所以凤离天就随性创建了这么个杀手组织。这部分势力是凤离天的私人武力,长老堂一直无法插手,江湖上鲜有人知道莫愁阁是凤宫的,就连莫愁阁中的一般杀手也不知道。
杀手组织之间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凝血阁会袭击莫愁阁本来就存着蹊跷,如今欧阳海又放出这番话语,对于知道凝血阁与欧阳家的暧昧关系的凤离天来说,摆明了是欧阳海已经知道莫愁阁是凤宫的势力。
蓝瑾起身走到亭边,静静的望着远山:“既然欧阳海都知道了,他……也会查出来吧……”并不愿在凤离天面前提起轩辕锦墨,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栏杆,将心底的澎湃尽数压下。
凤离天垂下眼,默默的将杯中的酒喝干:“该来的总会来,他总有一天会知道……”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手中的杯子被捏碎,凤离天将碎片扔掉,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轩辕锦墨独自面对宫中的勾心斗角十几年,作为一个未来的帝王,早已失去了对人的信任,任何一个波折都有可能摧毁他们之间的信任,何况,最初利用莫愁阁接近他,本就是凤离天谋划已久的……
东宫,太子殿。
因为腿伤未愈,轩辕锦墨不能上朝,难得清闲的坐在窗前看书。胖胖的老猫躺在他身边呼呼大睡,猫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就像迟暮的老人,开始害怕冬天,轩辕锦墨摸了摸老猫的脑袋,不知道它能不能撑到天儿回来的那天。
德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太子一个人靠着窗,午后的阳光在他身上打出暖暖的光晕,握在手中的书却一直不曾翻页。
“殿下,这是陛下着人送来的奏折。”
“放着吧。”轩辕锦墨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父皇还真是,明知道他重伤未愈,还是把一堆事推给他。
随手翻开一个,竟是御林军统领上书要求扫平莫愁阁。轻皱了皱眉,这次对于刺客的调查,明面上是交给御林军统领的,这么快就下定论了吗?
“皇后驾到~”太监尖锐的通报声响起,轩辕锦墨皱了皱眉,没有起身。
“锦墨,身体好些了吗?”上官颜摆手让跪了一地的下人起来,优雅地在轩辕锦墨身边坐下。
“儿臣腿脚不便,不能给母后行礼,望母后恕罪。”轩辕锦墨微微欠了欠身。
上官颜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都下去,哀家有话要对太子说。”
德福立时领着一干人退了出去,小心的合上了殿门。
“锦墨,伤口还疼吗?”
“回母后,不疼了。”
“猎场的刺客查出来了吗?”
“多少有些眉目了。”
……
说了半天没有营养的话,上官颜的耐性被轩辕锦墨不愠不火的态度消耗殆尽,看来以一个母亲的姿态跟他说话是行不通了。微微坐正,敛眸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磨了磨杯沿,缓缓开口道:“锦墨,我不跟你绕弯子,你跟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轩辕锦墨在心中冷笑,终于进入正题了吗?他也没指望上官思怡能保守秘密:“正如母后看到的那样。”
上官颜将杯子重重的放回桌上,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的语调:“你长大了,你的事母后不想再插手,你若是将他当作男宠倒也无妨,但是,你要想清楚,那个人并不是普通人,你控制的了他吗?你能保证他接近你不是为了别的目的吗?”
皇后扔给轩辕锦墨一个乌黑的牌子,留下这些意味深长的话,转身离去。
轩辕锦墨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牌子,正是从那些刺客身上搜到的。望着上官颜离去的背影,好看的眉渐渐聚拢,母后究竟知道了多少?是他小看了自己的母亲了吗?
殿门打开的冷风使老猫向轩辕锦墨身边缩了缩,抬手将盖在腿上的毛毯匀给依然呼呼大睡的家伙一个角,抬眼望向窗外,几片枯黄的落叶翩然飘落。冬天快要到了,春天便是登基的时候,在春天到来之前,还有很多事需要做。
重新拿起刚才的奏折,提起朱笔,在末尾批示:“暂缓处理。”
今晚的月亮并不亮,昏昏沉沉的,就像事实的真相被层层的迷雾遮挡。“你能保证他接近你不是为了别的目的吗?”母后的话语在耳边一遍一遍的徘徊,轩辕锦墨翻了个身,胸前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抬手附上胸口,那一刀若再偏一点就刺进他的心脏了,那时候他的剑也差点刺入凤离天的心脏,想起那个人总是带笑的妖冶凤目,在利剑刺入的时候,依然温柔而坚定的望着他。想起那个人用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对他说:“墨,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与你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身边,帮你扫平天下!”
一阵清凉的晚风从本该关闭的窗口吹入,然后又消失,仿佛没有存在过。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飘到床前,金光流转的眸子对上了轩辕锦墨清澈毫无睡意的双眼。凤离天凑过去,双手撑在枕头两侧:“在想什么?”
“想你……”轩辕锦墨顺口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