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小妹哥,早,辉哥吩咐我们留在这照顾你。午饭准备好了,你如果饿了的话,随时都可以开饭。”
蒋亦杰冷淡地扫了一眼,兀自向门口走去:“不用麻烦,我出去吃,顺便透透气。”听见小弟们在背后急切地“诶诶”两声,似要阻止,他又紧跟着补充道,“我很快就回来,不用你们跟着。”
“不是啊,小妹哥……”两名小弟吱吱呜呜,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
手一搭上门把,蒋亦杰立刻明白他们的难处了,门是从外面锁死的,根本打不开。他缓缓转回头:“怎么回事?”脸上凝着一层霜,任谁都看得出,是要发火的先兆。
小弟们察言观色,壮着胆答道:“这……是辉哥亲自锁的门,钥匙他带走了。说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
蒋亦杰垂着头原地站了片刻,偏偏嘴角不屑地一笑,转身回了卧室,“嘭”地关紧房门,再没动静了。两名小弟面面相觑,终于各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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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庭辉不放心弟弟,紧赶慢赶用半天时间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几个必要的应酬也都交给了闻琛去搞定,自己一得脱身,就拉上肥林马不停蹄跑去了菜场,吃的喝的按照弟弟口味买了整整一后备箱。
回家一开门,两名留守的小弟正坐在沙发上打牌,见老大回来了,赶紧起身站好,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神情。蒋庭辉声音极轻地问道:“蒋小妹人呢?”
两名小弟赶紧指指卧室门:“小妹哥起床后出来转了一圈,然后就回房间了,再没出来过。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蒋庭辉会意地点点头,笑容很温和。自己这个弟弟野惯了,向来不服管教,好说好商量尚且行不通,直接把人锁起来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没挥拳头把两名小弟揍个鼻青脸肿出气,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他悄悄打开门缝向里望了望,窗帘拉着,室内很暗,床上被子滚成了一团,看样子人还在睡觉。他没舍得叫醒弟弟,又蹑手蹑脚退了出来。睡觉可以加速骨头愈合,多睡是好事。
打发了两名小弟,他和肥林一道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厨房。说起煮菜熬汤,肥林是一把好手,毕竟他老爸是酒楼大厨,也算是家传的本事了。虽然吃肥林烧的饭吃了十几年,蒋庭辉依旧不放心,为弟弟做事,他必须亲自过遍手才踏实。
案板上羊rou、肝脏、鹌鹑,以及林林总总各色菜蔬摆了一大堆,搭配着桂圆、杜仲、枸杞之类的药材,消肿化瘀,益气补血,他恨不得一顿饭把弟弟损失掉的健康全都补回来。
鲈鱼是他亲自盯着水产摊老板宰杀的,足够新鲜。蒋亦杰不会剔鱼刺,他干脆把鱼rou打成浆,不但可以煲汤,夜里肚子饿了还可以烧鱼滑粥来吃。蒋庭辉把鱼洗洗干净,切成了几近透明的薄片,阳光底下小心摘掉鱼刺,又加了葱姜末和清水在臼里捣成细茸。
中途肥林问他时间,他因为太过全神贯注根本没听见。蒋庭辉在小和兴各家堂口的老大之中,算是个温和的人,只是一旦认真起来,就周身散发着寒气,隐隐拒人千里,连肥林也讪讪地不敢过去打扰了。
两个大男人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蒸锅炖锅呼呼往外冒着白气,好不容易张罗得差不多了,蒋庭辉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擦着门缝挤进卧室,极尽温柔地唤道:“小妹,起来吧,活动一下好吃饭。”被子底下完全没有动静,蒋庭辉又凑近两步,“乖啦,宝贝小妹?再不起大哥搔脚底板喽?”还是没动静。
蒋庭辉试探着上手一推,扑了个空,被子只是随意卷在那,因为里面有空气,显得很蓬松,好像有人睡在那的样子,其实床上根本没人。
蒋庭辉楞了好半天,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回头环顾四周,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根本不见弟弟人影。床头桌上的药片原封不动摆在那,保温杯里的水早就凉透了,自己留的纸条倒是被人拿起来看过,之后又随意丢在了床底下。
进门后两名小弟的对答都很流利,看样子没有说谎,再说也没那个胆量。况且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小弟们自己都出不去,更别提帮人逃走了。
可是一个大活人,难道就凭空消失了?
蒋庭辉烦躁地踱了两步,一眼看到旁边被风吹得摇摆不止的窗帘,蒋小妹那个混球该不会是……老天,这可是四楼!蒋庭辉吓出一后背的冷汗,战战兢兢走到窗前,他真怕探头看见楼底下摊着个血rou模糊的人形。
手握住窗帘一角缓慢拉开,蒋庭辉胆战心惊地向外望去,还好,楼下干干净净,没有黄色警戒线,也没有执勤警员,只有偶尔经过几个手提菜篮的年轻师nai。窗子外侧的平台原本铺了薄薄一层灰尘,灰尘上印着两个清晰的脚印。不用问,蒋亦杰一定是从这里跳出去的。
排水管距离窗子半米远,可以借助它跳到三楼的小阳台上,而二楼三楼之间的空调支架更是很好的着力点,再往下是一楼的围墙和天井。是啊,蒋小妹是谁?他不就是一只又疯又猛的铁猴子吗?小时候举着伞从二楼屋顶往下跳,现在长大了,连四楼都关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