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格和蔺维言的是两个极端,蔺维言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说自己,表现得也随和,骨子里却固执执拗;蔺老爷要面子得很,内里却对权贵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惧怕。
被蔺砚放进院子,他老脸一红。把这个院子拨给蔺维言的时候,蔺夫人说已经修缮过了,他也看到公账里拨了钱的,就没再管。平日见蔺维言也是把蔺维言叫到他的院子里去,还真就没来过这里,现在进来才察觉不妥,一方面觉得在贵客面前丢了人,另一方面也觉得亏待了自己的儿子。
蔺老爷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没注意绿乔把自己引进了主室。
进了屋子他就懵了。
屋子里肯定重新布置过了,还是那么小的地方,但是东西多而不乱。香炉袅袅地冒着烟气,闻到味道就知道不是普通东西。隔断处挂着帷幔,层层叠叠,珠翠编成的帘子被蔺老爷带进来的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房间小,气闷。”唐佑鸣在帷幔后喝着茶,不紧不慢地说,“甭关门了,透透气。”
蔺老爷尴尬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昨儿贵客还挺平易近人的,除了没礼貌点,别的也没看出什么特别高贵的。原来都是给蔺维言面子,蔺维言不在,他连直视贵客脸的资格都没有。
好在唐佑鸣没晾着他,很快吩咐道:“给蔺老爷搬把椅子来吧。”
蔺老爷下意识地就想跪下谢恩,好悬在跪下之前反应过来,这位的身份还不清楚,乱跪容易出事,于是颤颤巍巍地道了谢。
“其实找您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唐佑鸣不太习惯这里shi冷的天气,拢了拢手里的汤婆子,“就是想提点你两句,独说虽是你们蔺家出去的,但在朝堂上不好给你们蔺家说话,你们最好也熄了这个心思。到时候闹得没脸,大家都不好看。”
蔺老爷左想右想,都觉得这话不该让唐佑鸣来说,不说别的,唐佑鸣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这件事啊?倒像是他们蔺家真的会委屈了言儿似的。
唐佑鸣没看到他的脸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巴不得蔺维言离开蔺家,没这么些个牵扯,但他也知道不现实。蔺维言现在位置高,盯着他的人多,做得太绝了,参他的折子就要摆到他眼前了。退而求其次,不能跟蔺家摆脱关系,至少要保证蔺家不会再烦蔺维言。
蔺维言顾忌血浓于水,他可没什么怕的。
“我这个外人说这话确实不太妥当。”唐佑鸣昨天确实是心里有事,今天恢复正常,连什么叫婉转都不知道了,直接就说,“不过嘛,看看独说这个院子,我就觉得我这个外人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句的。行了,我想说的也说完了,就为了这么一句话把您找来是我不该,我这有点好茶叶,送给您当赔罪了。”
又一股子冷风吹进来,珠帘叮当地响,帷幔也飘了起来。
蔺老爷直着眼睛看着帷幔下露出的明黄色衣角,还有那双缎面的靴子,靴帮上绣着……一只五爪金龙。
蔺老爷扑通跪下了。
☆、大族(二)
蔺维言和蔺老爷确实不亲近,甚至蔺维言以前的生活都不能说上一句衣食无忧。但是两个人没有深仇大恨,还有生养之恩在,在这点上,蔺老爷跟蔺维言的继母不一样。所以唐佑鸣没有为难他,只要他安安静静的,唐佑鸣不介意给他荣光。
蔺老爷自然不知道唐佑鸣的想法,出门的时候还在腿软,面色惨白,一路飘着回了自己的书房。哆哆嗦嗦了一会儿,倒头就睡。
唐佑鸣没想到简单的警告动作会把蔺老爷吓成这样。蔺老爷离开,他便脱下龙袍,换了一套相对普通的衣服,也不嫌麻烦。
他一副贵公子的样子,照了镜子,对自己的形象十分满意,于是领了人施施然地出了门。因为走路不便,所以升了步辇。
绿乔忧心地问蔺砚:“蔺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蔺砚也小声说:“不知道。就算陛下比大人回来得早,他出门这件事也瞒不住吧?”
不是他们管太多,主要是陛下早上弱不禁风、面无血色、十分需要别人照顾的样子吓坏了他们。蔺维言出门的时候还小心地吩咐过蔺砚,让他好好照顾唐佑鸣,遇事劝着些,别让他胡来。
蔺砚当时还想,陛下身体不适成这个样子还能折腾什么,他们大人就是关心则乱。没想到真正了解陛下的人还是大人,这、这才多久,先召见蔺老爷,又要出门,陛下就不能消停点么!
可是拦住陛下吧……陛下好像没像早上表现出来得那么狼狈,一个时辰不到,恢复力再好也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除非陛下那些表现都是装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蔺砚也不好拦人,只好派了个小厮给蔺维言传话。
当地有不少人认识蔺维言,但没人认识唐佑鸣,他自然要趁着蔺维言不在,自己出来看一看。
他们找的向导是个中年无赖,没什么本事,就是仇富。比方说正介绍小吃呢,说着说着,这个向导就开始愤愤地数落哪个大户买了数十份小吃吃不完,全都浪费了;再比方说正介绍风景呢,向导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