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糗事,乐乐。
对于义父的不给面子,父亲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无奈作罢。
大了一些的时候,他才知道,父亲与义父的关系之所以这么好,是因为他们本是同门的师兄弟,父亲幼时曾随着长辈的安排,习练武学,与义父师从同一人,后来大时,又在一处工作过,如今父亲在校教学,成了家,义父也找了一份适当的工作,干着,也成了家,两家人的宅院相邻,义母也是个贤淑温柔之人,只是腿脚不便,虽不常到他家院落来,但也不忘让小妹或是义父时常的送些平常所需之物过来。
如今回忆起曾经那段平静宁和的日子来,心里也有所感,一份深深的,温馨。
正因为平凡,平淡,如今回想,才更觉得,可贵!
只是因为,这样的平静而温馨的日子,在他十岁那年,随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焚烧殆尽了一切!也破坏他所珍惜的所有人——
虽然已经过去十七年了,可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那如同噩梦般的惨烈场景!
他不曾忘记,在漫天的浓烟之中,大火无情焚烧着一切的时候,他的父亲不顾一切的将他推出屋内,犹如是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向他或是崩溃,或是绝望愤怒,甚至是满眼仇恨的吼着,让他记住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让他哪怕是不顾一切,也要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找出答案,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被破坏了温柔之下的,崩坏的父亲的样子。
他也不会忘记,父亲在被大火所吞噬之际,那双曾经温尔如玉的眼眸,却是满满的,愤怒和仇恨——
那场大火,烧掉了他的一切,也夺走了他所珍视的每一位亲人!
在一夜之间,他的世界,翻天覆地——
“......”
“那孩子真可怜,还这么小,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唉,听说是他父亲在外边得罪了什么人,别人来报复,真是可怜了梁家人啊,真是造孽啊......”
“......”
寂静的病房里,他侧着身体,躺在病床上,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了,脸上依旧还贴着绷带,木楞的盯着窗外陌生的景象。
外面的那些人在说什么,他似乎已经听不见了,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一般,犹如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呆呆愣愣的,只会茫然的注视着窗外,一言不发,动也不动,给他喂食,也只是机械般的咀嚼。
“老爷,那孩子看样子,是毁了——”
病房之外,两抹身影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看着那静静的坐在病床上的孩子,其中一位看似侍者模样的中年男子微微的摇了摇了,不由叹息道。
而另一位披着一件黑色狐裘大衣的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略略有些不快的皱了皱眉,回头,毫不客气的冷冷瞥了自己的助手一眼,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那孩子恢复过来,至少,也要他自己亲口说出来,那天,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说完这句话,这人便是握着权杖大步离去。
被留在原地的中年男子无语的扶了扶额,这不是为难他么?他一个快半百的人,哪里会知道怎么安慰一个因为受到强大的刺激,而自我封闭了内心的孩子呢?
再度的抬眸,看了一眼那病房内的男孩,男人摇摇头,叹息着,“文卿啊文卿,你这可算是害苦了你自己的孩子!”
他叫洛闫,是封家当家的手下,最为得力的助手之一。
年强的时候,也是随着封正轩一起打拼过来的老人了,风风雨雨这么些年,也算是看淡了很多事情,而贺文卿这孩子,也算是他弟子,之所以算是,那也是因为贺文卿并未曾拜他为师,他也只是偶尔教教贺文卿一些习武技巧罢了。
贺家人发起疯来,都是这么的不要命啊?
洛闫不仅这般想着,无论是记忆中贺一楠也罢,还是如今同样的偏执的贺文卿也罢,都是不要命的疯子?!
犹豫了半响,洛闫微微抬手,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自然,那孩子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反应,洛闫也没绝多少的不悦,而是缓缓地走到了窗前,窗外并没有什么,而这孩子却死死地盯着外边,也不知道在在意些什么,又或者说,这孩子在潜意识的逃避着什么——
贺家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对于这孩子来说,就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吧?
“你的名字,叫做贺珏吧?说起来,你父亲还真的挺惦记玉儿那小丫头的,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也要取个沾边的,说他是太执着,也不为过......”
执着太过,那就是着魔了。
无论贺珏有没有反应,洛闫却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有些时候,人的年纪越大,回忆的东西,却不自觉的越来越多了,还记得当年第一次你父亲的时候,他可是还比你还要小,贺一楠那家伙死的太早,就那样撒手不管了,把他的儿子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扔给了我们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