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厚实的剧痛击倒,躺回了床上,习惯着便要去摸自己腰间的弯刀,双手一碰到腰腹便立刻能碰触到内里狂乱的翻滚,他甚至能感受到一双极小的脚丫就这么踢在了他的手掌上,叫他震惊得连忙缩回了手,再也不敢将手碰触到自己的腰腹,更顾不得对拓跋轩影的指责。
“王爷既要堕胎,自然要脱掉裤子。”拓跋轩影淡淡解释,那不悲不喜的语调叫拓跋日轩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他也再无Jing力去理会这些杂乱的情绪,沉沉的疼痛紧紧攥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唯有集中Jing神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才堪堪能够忍住痛苦的呻yin,骄傲如他是决不允许自己叫出声来的!
那疼痛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愈演愈烈由着他的腹部向四肢百骸蔓延,叫他忍不住涨红了脸用力去挤压自己的腹部,甚至任由拓跋轩影屈辱地将他的双腿犹如妇人生产般地架起。腹中一阵接着一阵剧烈的翻滚,终于在他快要忍不住呻yin出声时,一个巨物随着血水自他狭小的甬道内冲出体外,而他的磨难也就此停止。
腹部不再翻滚,体内的痛感也随之缓缓减轻,拓跋日轩一阵恍惚,心中顿生了几分荒凉与虚无,被汗水模糊了的眼睛竟看到一个婴孩的轮廓,忽听到耳边一声:“父亲!你好狠的心!”
他猛地一下惊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拓跋轩影血淋淋的手——一个死胎浑身通红地蜷缩在拓跋轩影的手中!五个月大的男胎不过拳头大小却已长全了身子,眼睛鼻子都有了雏形,四肢更是健全,身体还是半透明的,血红之中经络清晰可见,小小的手儿紧握成拳,眉头也紧紧皱着,似乎在苦苦挣扎却终究是难逃一死,看着好不可怜。
这恐怕是他唯一一次能够看见这孽胎了,他从未想到原来这半妖之子与凡人无异,若是他再忍两个月,若这孩子再大些,又可否成活?若这孩子能活下来便是他的长子了……拓跋日轩恍恍惚惚地瞪着那满身是血的胎儿,心中一阵窒息,莫名的情绪搅得他本来就混乱的心更加迷乱了方向,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着他的心,叫他难以呼吸。
拓跋日轩磨了磨嘴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拓跋轩影带着那已死去的男胎萧瑟地走出去。
待到拓跋轩影再出现在他的眼前已经过了许久。听到那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拓跋日轩才惊觉自己已发呆良久,全然没了往日的警惕,慌忙忍着余痛站起来,穿戴好自己被血水弄脏了的衣物。他抿了抿嘴唇,想要拿出王爷的威严,瞪向拓跋轩影,才发现他比先前更加狼狈了。
洁白的衣裳染着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又沾上了一些泥土,如谪仙般的面容黯淡无光,苍白得犹如死人,双目赤红嘴唇干裂,那模样比他这之前饱受堕胎之痛的人更要凄惨许多——这样的拓跋轩影是他从未见过的,他一直以为他该是那个一派风情淡雅的伪仙人,而非像此刻这般狼狈不堪,叫他心中又是一紧。他不自觉地起身,将手探向拓跋轩影那失了往日光彩的面孔,却是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只听得往日清澈的嗓音染上了一丝沙哑:“王爷,纵然我失了一颗晶体,那戒指上的毒也没法要我的命,若是想要我死,要用这个。”
一把染着血的匕首被塞入了他的手中,那便是方才拓跋轩影用来自残的匕首!刀身上的血迹仍在,泛着通红的冷光,刺得拓跋日轩的眼睛极为难受,令他胸口的窒息又扩散了几分。
“在我的心内还有另一颗晶体,只要用这匕首挖出这颗晶体,我便能如你所愿死得透彻了。”拓跋轩影目光直视着拓跋日轩,眼中无喜无悲,看不出半点思绪,仿若死人。
“你!你以为本王不敢吗!”拓跋日轩瞪着那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拓跋轩影,胸腔隐隐抽痛,唯有用愤怒的斥责来抵住心中的沉闷。
“王爷您自然敢。”拓跋轩影缓缓笑开,却叫拓跋日轩更加难受了,他见过拓跋轩影许多笑,温柔的、深情的、无奈的更有带着几分悲情的,从未像此刻充满了嘲讽,让他感到酸涩而愤怒,他怎可嘲讽于他!
拓跋日轩咬牙切齿地握了握手中的匕首,将它对准拓跋轩影的胸口,明明只是一把轻盈的匕首,在他手中硬是沉重如巨石,压得他的手略微发颤,只要一刀下去,这个让他日夜不安的妖孽便就此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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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拓跋轩影浑身一阵冷一阵热,耳边似乎不断响着孩子的哭啼声,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轩影大哥!你醒了!”一个焦急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出现在他的耳边,他微微睁开了眼睛,便看到拓跋雨渊那张满是紧张的脸。
有些吃惊居然会看到拓跋雨渊,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拓跋雨渊一把按在了床上,拓跋雨渊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碗药汁,一边用勺子将药一小口一小口地送入他的嘴中,一边关怀道:“轩影大哥,你伤得很严重,已经昏迷了三日了,不能起来。”
“我……昏迷了三日?你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喝过药汁后,拓跋轩影的面色依旧惨白,Jing神倒是好了不少,他缓缓从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