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语气对他道:“我不反对你的想法,你怎么想是你的事,但是同理,我要怎么想,想成为谁,都是我自己的事,你知道吗?你不能强迫我。”
姬如离一双黄金瞳内几番风卷云涌,黏稠的蜂蜜如被一把小勺子搅动了似的,纠结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你不想觉醒,也不想接受另一个自己?”
“你都说了是‘另一个’自己了。”柳书未无奈地扶额:“我暂时还没有深刻剖析自己的想法,而且,我已经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他们该找疯了。既然我们已经见过,知道各自状况,那我也该回去了。师兄弟一场,我不会将这里的事告诉他们的。”
说罢,转身便走。
这次姬如离没有再拦他,实际上在他刚开口说那番话时,他脸上的表情就已愈变幽深,就像是被摸了胡须的老虎,或者是被占了窝的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极度暴戾和危险的气氛。
但是见他此状,柳书未的心情却也没有变好很多。
他大概知道“那个人”是他不可触的逆鳞,换做之前,或是其他任何一个时刻,按照他的性格,都该是随你们去,爱把他当谁当谁,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可是......不是现在......
心里好像总梗着一根刺,明明很想忽略,它却又总是用疼痛来宣告自己的存在,他最怕痛了,真的。
他想说,师弟你喜欢谁都不重要,你要是实在喜欢一个男人,师兄除了不理解外,也不会反对你。但你要是喜欢师兄,那就不行了,更加不行的是,还把师兄当做另一个人。
你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可他还没有走到那个石头砌成的矮藩篱处,就见两个头上长角,脸颊带毛的类人型魔族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道:“帝江大人,不好了,我们要找到的那只魔,开始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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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书未三天未归,最着急的一定要数萧熠沅。
他这两天看谁都有种私藏了情报不告的嫌疑,更是已经将峰下那个城镇翻过来、倒过去地搜寻了好几遍。
连那不知好歹曾想要“一邀佳人”的少爷也被他提来好一顿审问,可最终,除了知道有个行踪诡异的黑袍人十分可疑外,还是什么都没查到。
而且……都说了那黑袍人行踪诡异了,能用上这个词就代表对他没有任何头绪,所以要他这个线索有什么用!
而紧接着,各大修真宗派与会者皆数来到,他忙着寒暄交往,便也没有了再刨根求底的时间。
于是这一拖,便拖到了除魔大会开始。
他被邀请为开场致辞,话才说到一半,视线中的铳山就忽地冒出了冲天的魔气,氤氲成一朵乌黑的云,夹带着狂风闪电而来。
雷声大作,在这等异像中,低阶修真者尚恐惧得不能自已,普通居民恐怕更甚。
萧熠沅当机立断,省了垄长的发言,直接唤剑,带着一众修真者们御剑去了那地。
但他们的消息没有魔族灵通,等他们到了,那地儿早就被魔族承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皆是化形凝体的魔族。
于是修真者们想,这该是此地魔窟的所有兵力了吧!全体出动,得是多么好的一个偷袭机会啊!谁知道魔窟里还有多少尚在化形中,无任何反抗能力的魔?
可是他们不能。
一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魔窟在哪儿,二则是……明显还是面前这个魔厉害些好伐!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于是诸位修真者们磨剑霍霍,魔族们则凛神以待,双方不发一言,片刻后兵刃相交,魔气与各色的灵气交杂,将大好一片山林搅得乌烟瘴气的。
大陆修真界等了几百年,给魔族们捣了大几十届的乱,终于,让他们等到了“除魔”会的正主。
而就在他们努力向中央探进,争取达成在魔祖凝成之前摧毁它的成就之时,却有一人,已经轻而易举的到了群魔环绕的正中央,伸手可触那渐渐凝成实体的巨魔,但是——他并没有动手的想法!
他在思考,他在疑问,他站在真理与谬论的中间,徘徊不前。
魔气……没有伤林,亦没有搅乱天地之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可怕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那些外围已经杀红了眼的修真者们好了……
柳书未你就是个败类,修真界的耻辱嗷~
想到此处的柳书未轻打了个寒颤,扭头冲着表情严肃且深沉的姬如离道:“魔祖出世,你一定要把他召回,绝对不能让他危害到山下的百姓,以及……外面那群修真者们。”
姬如离撇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要召回一位魔祖的神智,我魔族不知要牺牲多少,就为了不伤那些恨我们,怨我们的凡人,和这些已经在和我们拔刀相向的修真者?倒不如让他魔性大发,与修真者们拼个你死他活。”
柳书未气极,但两人立场已然不同,他无法反驳,只能拧眉:“我帮你。”
“拿什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