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闪烁着阵纹,乾天谷的护山大阵已被激发。
有人袭击了乾天谷。
不少弟子仆从显出一脸惊容,脚下大地再未震动过,但流转不断的阵纹说明袭击一直没有停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胆敢袭击四大仙门之一,还是在白掌门的寿宴上?这奇闻千载难逢,宾客们纷纷遁出大厅,想看看造次者为谁。
“诸位稍安勿躁!”白正云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有恶客临门,且等本座前去一晤!”
白正云飞遁而上,卷起公良曦,前往乾天谷大阵中枢,魏昭跟着那根无形之线,一样紧随其后。山水扑面而来,眨眼间到了乾天谷制高点,护山大阵Cao阵人所在之处。有人独立阵中,高冠道袍,飘然出尘。
公良至。
魏昭好巧不巧停在公良至面前,撞上他冰冷的目光,觉得头皮一紧。
太像真的了,他就在面前,与魏昭一步之遥,魏昭简直能从他身上读出活生生的无情道。那两片嘴唇曾诉衷情,曾留下灼热的吻;那双眼睛曾含情带笑,顾盼生姿……玄冰渊下读时魏昭尚懵懵懂懂,如今已识得情爱滋味,已尝过两情相悦,又怎么受得了蓦地打回原状?
魏昭下意识伸手碰他,手从公良至身上穿过了。公良至眼中空无一物,像面镜子,冰冷地反射着映入眼中的一切——没有魏昭,因为“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并不在这个时间上。
魏昭醒过神来,心痛之外又有后怕。差那么一点,他的良至也会变成这样。
公良至五指一张。
一声痛吼从身后传来,魏昭转过头去,这才看到公良至方才在看什么。乾天谷外,一条黑雾笼罩的黑龙正张牙舞爪,被大阵拦在外面。
“魔龙!”公良曦惊道,“传言竟是真的!”
“魏师弟!真是你吗!”白正云喊道,“你为何成了这幅样子,还对师门兵刃相向!”
黑龙发出了愤怒的嘶吼,发了狠的撞向大阵。大阵动摇,而黑龙身上鲜血四溅。
“公良师弟,大阵还能撑多久?”白正云问。
“两炷香。”公良至平板地回答。
“在那之后,师弟可有拦住这魔龙的把握?”白正云面带焦急道,“唉,传言失实,这魔龙已将近化神,我等又被调虎离山,如今此处能拦住他的恐怕只有你我二人。”
“若将大阵反卷,以攻代守,或能杀伤魏昭。”公良至道。
“公良师弟!”白正云深深一礼,“倘若让他破开大阵,乾天谷诸多低阶弟子注定血流成河!愚兄在此求你,即便你对魔龙心中有愧,为了苍生……”
公良至点了点头,阵盘转动之下,他飞了出去。
公良至已修无情道,喜怒哀乐皆无,也不存在什么愧疚。他自然能权衡利弊,做出决断,无论别人说得多煽情也毫无影响。不过白正云喋喋不休这番话,本来就不是对公良至说的。
“师尊?”公良曦迟疑地问,“为何说父亲对魔龙心中有愧?”
“唉,那是一桩陈年旧事。”白正云一脸沉重地摇头,“罢了,事已至此,不该多说……无论如何,他总是你父亲。”
“师尊!”公良曦不安道,声音有些发颤,“您到底在说什么?难道,难道魔龙如今进攻乾天谷,和我父亲有关?”
乾天谷大阵倒卷,已将天空中的公良至与黑龙关了进去。
白正云沉默不语,等公良曦又央求了好几回,才深深叹了口气。“陈年旧事罢了。”他摇着头,“你可知道龙裔化龙之事?”
公良曦连连点头。
“你父亲与魏昭,乃是师兄弟,想必你也听说过乾天双壁之事。”白正云道,“你父亲天资虽高,却始终比不过魏昭,事事被他压上一头。他们二人筑基后不久,游历玄冰渊,不幸遭遇魔修围攻,被困于冰下。”
“玄冰渊?!”公良曦抽了口气,“那不是连化神大能都无法逃脱的地方吗?”
“正是。”白正云叹道,“只是此时也有例外,倘若在底下化龙,借着初生的龙珠便能逃脱。魏昭便是龙裔……”
白正云怜悯地看着公良曦,公良曦仿佛猜到了什么,脸色慢慢变白。
白掌门说:“最后,是公良至拿着龙珠出来了。”
公良曦脸上已不剩一点血色。
天上的交战发生得很快,双方都只攻不守,胜负只在片刻。血淋淋的龙鳞雨滴般坠下,鲜血淋漓的黑龙从大阵幻化的无数细剑中冲了出来,血口一张,咬住了公良至。
在公良曦的惊呼中,黑龙把公良至吞了下去。
“不好!”白正云面色大变,“曦儿你快带着所有人撤离,为师在此拦他!”
“师尊!”公良曦眼眶已红。
“来不及了,快走!”白正云正气凛然道,“等魔龙发现龙珠不在你父亲身上,要走也走不掉了!”
“龙珠,龙珠在哪里?”公良曦六神无主地说,“不能把它还给龙吗?”
“龙珠……”白正云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