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作告一段落,获得来之不易的假期后,立刻脚不沾地飞去了洛杉矶。
赵荼黎自从四月到了美国之后,期间回国两次,都是短暂停留办手续。他接受Twist先生的培训,即将出演三部曲收官作的消息震惊了华人圈。
阔别数月,好巧不巧再次重逢是七夕。
在机场接到倒时差倒得痛苦不堪的沈谣,赵荼黎刮了刮他的鼻子:“你是故意选这个日子的吧?”
被看透了小心思,沈谣脸一红,把箱子扔在他手里,扯着领口转移话题:“我热死了,这边怎么温度这么高!饿了,要吃麦当劳。”
他认命地一手拖行李箱,一手搂沈谣,长吁短叹地感慨:“我的宝贝儿太好养活了,一顿麦当劳就能打发。”
自觉地往赵荼黎肩上靠,沈谣说:“不都因为那谁不做饭嘛,可算便宜你了啊——”
吃饱喝足休息好,赵荼黎从Twist导演那边请了两天假,理由是要带男朋友游览天使之城。沈谣难得地表现出游客的兴致盎然,异国街头没有人认识,没有狗仔偷拍,什么都不必顾忌,他们可以牵着手,走过每一条大街小巷。
国内时间的凌晨,沈谣发了条微博,定位LA,配文字简明扼要地发了个Rock的表情,图片一张,赫然是好莱坞的巨大标识。
黄昏将至,山脉与蓝天相得益彰,色彩鲜艳泾渭分明。两个人应该是拿的自拍杆,镜头远,却还寸步不离地黏着。赵荼黎戴着副墨镜,比起年初俨然又帅了一个八度,勾着沈谣的脖子,而沈谣逗猫似的,挠他的下巴。
他的戒指换到了无名指,而赵荼黎干净的右手上也多了个差不多的素色环,在过分放肆的阳光下无比昭彰。
年轻时的不知天高地厚,换得一场铭记一生的无怨无悔。
赵荼黎终于回国,是在即将入冬的十一月。他进修完毕,电影即将在次年五月开拍,在此之前他需要回来宣传,参加姗姗来迟的首映式。
和沈谣汇合时,对方已经拍完了那部连环电影。
首映式前有一个简短的采访,男女主角分开。萧明卉和韩烨臭味相投,把他们俩毫不留情地调戏了一通,猥琐地笑着跑了。
采访记者还是贺平,这些年来除却东京的初次交锋,他们与贺平打交道的时候不算少。这人十分一根筋,认定了的好印象,便会千方百计地去巩固,在赵荼黎被黑得最惨时,他还不忘凭借一根笔杆子为他力挽狂澜。
贺平熟门熟路地与沈谣握手,招呼他们坐下,拿出录音笔时已经不必问“介不介意”。
话题围绕,却发散很广,仿佛是对他们销声匿迹的大半年一个工作总结,以及从出道开始的各类锤炼。
情感类问题做基石,赵荼黎第一次主动地提起自己的家。他过去总说单亲家庭,然后言尽于此,惹得一群小姑娘母性泛滥。这回解密,母亲的轻度抑郁好了不少,前两天回家一趟,对方已经神智清明,和他宽容地聊天。
沈谣和赵荼黎咬耳朵:“我也要去看你妈妈。”
赵荼黎面不改色:“她喜欢长得漂亮的儿媳妇,这样才配得上她万里挑一的儿子。”
沈谣:“滚……贺老师,我们进下一题吧。”
贺平扫了一眼台本,憋不住笑:“能……哈哈,能说一下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和工作有关的趣事吗,比如没有被便利店的店员认出来什么的?”
赵荼黎瞥了一眼沈谣,露出个坏笑。沈谣似乎和他心电感应,立即炸毛:“不许说那个!”
然而并没有人要听他的意见,赵荼黎顺了一把沈谣的头发,清清嗓子后笑道:“我们有次去看电影……嗯,看的是沈诀的新片。被前台卖爆米花的女生认出来了,一般人最多就合个影说两句话对吧,这人啊——”
沈谣自暴自弃地把头埋在臂弯,把装鸵鸟逃避现实进行到底。
赵荼黎绘声绘色地继续说:“他就眨巴眼睛,特别无辜地跟人家说‘我看亲哥的电影能免票么?啊?不能?你们影院怎么不懂变通呢……那送杯可乐总可以吧?’那小姑娘都憋笑都要憋出病了,他还一副‘我要求很合理呀为什么不答应’的样子。后来这件事,跟沈诀哥说了,我俩一起笑了他半年。”
贺平不失时机地问:“那可乐最后送了吗?”
赵荼黎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加放肆了,眉梢眼角都在往外淌坏水:“卖了个八折的情侣套餐给我们。”
贺平:“……好的,下一题。”
在赵荼黎爽朗的笑声和沈谣烦躁的“你有病”里,他翻开本子,凭借多年来修炼得当的厚脸皮说:“你们认识很久了,以前是大学同学,现在也是公开的好友——那么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面的?”
赵荼黎摸了把下巴,将回忆中根深蒂固的场景抹去前因后果,给沈谣留了面子,只说个大概:“初遇啊……拿了奖回宿舍,凌晨,看到他蹲在那吃麻辣烫,头上别个发夹,鼻尖有点儿红。我当时想,这不是沈谣吗?他比电影里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