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楚泉套上裤子,然后裸着上身去客房找衣服。
他走之后,房间里的压强仿佛骤然减轻,楚泉终于能顺畅地呼吸。他撑着床垫坐起来——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动作迟缓,然后从旁边柜子上拿起手机。
陈玲前一晚发了个消息过来,告诉他的另一个男主敲定了周眠。周眠比楚泉小几岁,去年才出道,第一部戏就当了主角,还拿下了新人奖,是公认的年轻一代中的实力派,有他的加盟,的质量更让人期待。这样看来,尽管剧组里有些楚泉不喜欢的人,但演员阵容总体上还算令人满意。
楚泉套了件家居服,赤着脚去洗漱。镜子里的人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脖子上露出几枚淡青色的吻痕。他含着牙刷,用手拨弄了两下头发,然后把领口扯开了些,皱着眉头观察惨不忍睹的锁骨皮肤。
关千越恰好在这时进来,两人在镜子里曲折地对视了一眼,素来脸皮厚的男人头一次因为这种事觉得有些抬不起头,当然内心深处又有着见不得人的得意。
“那个,”关千越想说“对不起”,然而这种话等于马后炮,只好问道:“你家的豆浆机是不是坏了?”
“没有啊。”楚泉取出牙刷,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泡沫打着旋流进下水道。他洗完脸,见关千越还站着不走,便拿了块毛巾盖在脸上,声音闷闷地:“我过几天就要进组了。”
“我知道。”关千越起初还为楚泉不舍得离开自己而窃喜,过了一会才回过味来,慌忙道歉:“对不起……昨晚我在兴头上,就没想起来。”
因为有毛巾遮着,楚泉觉得十分安心,好像他是个隐形人,隔绝于整个世界。“以后注意点吧。”楚泉说。
他的语气和平时没有分别,再自然不过。关千越蓦地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激烈情绪,催促着自己向他靠近,紧紧抱住他。但那样只会让楚泉不适,关千越清楚这一点,所以竭力克制自己,按照楚泉的方式,淡淡地答应:“好。”
楚泉擦了擦脸,见对方还站着不走,奇道:“那边也有洗手间啊。”
“呃,”关千越突然笑了,露出一点牙齿,异常真诚地望着楚泉:“你家的豆浆机好像真地坏了。”
“不可能,我昨天才用过。”楚泉跟着关千越来到厨房,看着那个shi淋淋的机头盖,再看一眼故作镇静的某人,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你是破坏大王吗?为什么要用水冲啊!没看见‘严禁机头进水’几个大字吗!”
“我看见了啊。”关千越退了一步,像是怕楚泉打他似的。退到安全地带后,他无奈地一摊手:“看见的时候已经晚了。”
楚泉不觉得这是什么有趣的事,但被一个本该羞愧的人满面笑容、炯炯有神地盯着,他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硬邦邦地说:“算了。”
“为了补偿你,我点了外卖。”关千越说:“再有一会就到了。”
楚泉没想到是这样的补偿。“外卖不让进,”他说:“前段时间邹总家失窃了,现在管的严。”
“是吗。”关千越无所谓地说:“那就让关迟等一会吧。”
楚泉吓了一跳:“谁?”
“关迟啊,”关千越似乎是觉得楚泉一惊一乍的样子十分有趣,笑道:“他有事来找我商量,我就顺便让他带个早餐。”
把关董事长当外卖小哥使唤这件事让楚泉觉得非常不真实,他看了旁边怡然自得的人一眼,随口问:“生意上的事吗?”
“嗯,”关千越罕见地迟疑了一下:“遇到点麻烦。”
楚泉联想起和路鸣的那次会面,生出一丝隐隐的担心。他正想把路鸣的那番豪言壮语告诉对方,关千越的手机响了。
“保安不让进啊,”关千越一边冲楚泉得意地眨眼睛,一边对电话里说:“那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在楚泉家。”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在一个小区吗?”那头传来关迟愤怒的低吼:“不吃就滚出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脾气这么暴躁。”关千越又说了几句废话,才让保安给关迟放了行。
挂断电话,他对楚泉笑了笑:“别担心。”
楚泉原本要说的话在嗓子眼掉了个头。“我什么时候说我担心了?”
“我给你拿早餐去。”关千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小跑着离开了。
片刻后,楚泉听见外面有动静,拉开门一看,一辆轿车停在路边,穿西装打领带的关迟跨出车门,向楚泉打了声招呼:“楚先生。”
尽管对方如往常一样礼貌,楚泉还是感到一阵紧张和尴尬。
“关总,”他笑了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叫大哥就行了。”关迟的目光在楚泉领口处停顿了几秒,又云淡风轻地移开了。
楚泉觉得浑身血ye拼命地往上蹿,他两颊发烫,欲盖弥彰地将衣领扯紧了:“呃……”
“怎么了?”关千越从副驾驶上下来,把外卖盒递给楚泉:“早餐。”脸红的楚泉让他觉得十分新鲜,同时领地意识作祟,回头命令关迟:“我们先进去,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