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收拾好了,托着碗筷看着陈勤,问他:“那你说,我们现在是个什么关系呢?”
“朋友啊!”陈勤回答。
景昀眼睛的光有些黯淡了,她低头往外面走,好像是在跟谁赌气:“才不是呢!”
“不是……朋友吗?”陈勤跟在她身后。
景昀继续往前,“明明是厨子跟吃货的关系,爱豆跟粉丝的关系,在里面还是堪比亲人的关系,你……你的回答怎么……只能有朋友呢……”
陈勤这下了然了,走到她的身边去,接着她的话茬说:“还是邻居关系,一起被排挤的关系,一起努力的关系,你说对不对?”
景昀看着他,眼里泛起泪花:“对,你说的太特么对了!”
对对对,对你个大头鬼啊!
可是景昀还能期盼什么呢?
指望他说:景昀,我们还有一种关系,那就是我喜欢你。
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虽然他对她很好,比所有追求她的人都还要贴心,可是正如他所说,他就是把她当朋友啊!他对她跟对大多数人都是一样的。
可是对她来说不一样啊,她对他的感情,她现在很清楚,那绝不是普普通通的朋友之间的感情。
她甚至有点期盼,去拉他的手,去扑在他怀里撒娇,每天醒来都能看见他。
这并不是一段对等的感情,注定有一个人会在里头纠结。
景昀很清楚,这个纠结的人就是自己。
她很多事情看不太清楚,可是女人的直觉,在感情上面,又清楚太多。
她又向来是个颇有勇气的人,坚信只要努力,总可以达成自己的愿望,这一回,她仍旧这样想。
电影拍了差不多大半个月的时候,景昀终于有了一场不是人rou背景的戏。
白纤纤十七岁生辰,白府准备帮她弄一个生辰宴会。
这个宴会明面上是给白纤纤过生辰,实际上,这是白家拉拢城里权贵的一个手段。白家在杏城的地位岌岌可危,百年医药世家门匾摇摇欲坠。
长子白意行一直颓靡不振,二子官场又不得意,白家只能倚靠小女儿拉拢权贵。
看上去是一场风光的生辰宴会,其实底下暗chao涌动。
白纤纤心系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宋培,怎么可能乖乖嫁给旁人,生辰前几天早上,她就去找宋培,希望宋培带她走。
春日里温柔的阳光从窗外一棵开得正好的杏花花枝间隙里筛进来,落在放了风筝的窗台上,印下淡淡几个光斑。
彼时宋培正坐在窗边给刚糊好的风筝上色,低垂的睫羽在阳光下像是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眼珠在风筝与色盘上移动时,眼皮子也微微动一下,连带着睫毛上的金光跳跃。
他的手白皙,手指修长,拿着毛笔给风筝上色的时候,手腕的线条很好看。
白纤纤就是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进来的,她怀里抱着宋培给她捏的泥偶,走进来的时候,是从房门的Yin影处走到窗台边的光明处来,YinYin暗暗中,少女眸中的光越加夺目。
“宋培,你带我出去好不好?”说着就去拉宋培的袖子。
宋培无奈,只得搁下毛笔,又见她的手沾了泥块儿,便从袖子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帕子,轻柔地给她擦手。
宋培给她擦手的时候,不动声色。
“宋培,你最好了,你就带我出去吧,我是真的快要烂在这里了。”白纤纤又说。
手心已经擦干净,宋培将手帕叠好,复又收回袖子里,再才抬头看眼前的姑娘。
面前的姑娘眼里有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连同整个人像是照进这腐朽黑暗里的一道光。
“那你可一定要乖。”宋培妥协了。
两人从后门溜出,沿着古旧的小巷子往外走。巷子两边的屋舍里头都种着杏花,或白或红,在这阳春三春里竞相绽放。
白纤纤一手提着裙子,一手伸着去接从杏树枝头跌落的杏花瓣,她一路蹦蹦跳跳,笑声如歌。
她跳累了,跑累了,在杏花深处回过头来,笑着喊道:“宋培哥哥,你快跟上来呀!”
有灵动笑容的她像只获得自由的Jing灵,只要她再一个转身,就会消失不见。
宋培加快步子跟上去。
景昀走出镜头之后,往自己的躺椅上一瘫,再也不想动了。
“演得……还能看。”说话人声音是冷冷的。
景昀不需要偏头就知道是曾照云,她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白纤纤真能闹腾啊,这蹦蹦跳跳一路下来,累死个人。”
“你要是起初就能跟最后一次一样好,也不用来来回回蹦哒七八次了。”曾照云说。
是的,这杏花小巷中白纤纤挽着裙子蹦蹦跳跳的戏,景昀拍了八条。
第一条,贺希说她不够开心,好吧,那她就蹦高一点,显得开心一点,结果第二条的时候,贺希又说她太开心了。
拍第三条的时候,贺希有了一个新想法,他想让景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