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裴远从来没有跟官颖说过生意上的事情,他连自己家的事情也很少提。之前有两次无意间问到,官颖发现季裴远很明显对他的家族有抵触情绪,所以她也就很少主动问起了。她想季裴远想要说的话,一定会主动跟她说的。
却没想到背地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她都毫无所觉。季裴远从来不将负面情绪带回来。
季天行看着她,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他果然没告诉你。”
官颖有些坐不住了:“到底怎么回事?”
季天行:“你都不好奇,你为什么会受伤吗?”
官颖闻言脸色一白,难道她这次受伤,不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季天行继续道:“你刚一出事裴远就让人着手去查了。结果还真被他查出了些有趣的事情。”
官颖手掌逐渐沁出冷汗,口干舌燥,艰难开口道:“你的意思是……”
季天行:“正如你所想,这是有人一手策划的。负责场景布置的场工被人收买了,在那架子上动了些手脚。当然,对方本意也不是要你命,他们的目的是让你躺上几个月,彻底退出这部戏。”
官颖坐不住了,她只想骂街。尼玛那些木板又没长眼睛,真被砸个正着,非死即残。她如果是季裴远,她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在她背后耍Yin招的小人。
季天行顿了顿:“你和那个叫辛然的女演员,似乎是有些过节?”
“我擦,我道是谁。”
官颖一时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不过没想到辛然为了扳倒她,连这种事都能干出来了。这是多大仇多大怨。
季天行在官颖爆粗口的那瞬间,神情稍微不自然了一下。不过他到底是涵养好,所以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辛然的后台,正是萧家的三公子。那人行事乖张,典型的纨绔子弟,但似乎对辛然很上心。”
前因后果梳理清楚了,官颖大概也能猜想到季裴远为了她,肯定直接和萧家撕破了脸皮。
季天行盯着官颖看了一会儿:“裴远找人搜集了证据,直接寄出了律师函。辛然已经被带回警局调查了,而萧家那位公子也受了牵连。萧家派人来讲和,裴远直接将人打发走了。”
官颖:“……”官颖心里既爽又担心,爽的是季裴远毫不留情地处理了辛然这件事,担心的是这次事情所造成的后果。向他们这种大家族之间利益牵扯的事情她不太懂,但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季裴远和家里闹得更僵。
果然,季天行的下一句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季天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官颖的神情:“萧家那边很生气,直接断了和我们几宗大生意上的往来。他们一直负责我们几个产品的供货,现在货源突然断了,搞得我们非常被动。父亲已经听说了这件事,他现在很生气。”
官颖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吗?”
季天行:“有啊,让裴远撤诉。再去萧家那边道个歉。”
官颖:“……”MD还有没有天理了,买凶行恶的人还要受害者去道歉?!要知道,当时若不是秦泽宇将她扑开,她搞不好会断胳膊断腿,或者直接被砸成植物人,甚至死了都有可能。也许她的演艺生涯,她的一辈子都会被毁了。能使出这种恶毒手段的人,凭什么让他们逍遥法外呢?这次放过他们,下次要是她再挡辛然的路,保不准他们还会干出什么缺德事来。
季天行:“裴远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但是我想,也许你可以劝一下他。毕竟,我们觉得为了这点身外之事而影响整个家族利益,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官颖沉默了一下,才道:“这件事情,恕难从命。”
官颖也是有脾气的,她本身觉得季裴远在这件事情处理上,并没有任何问题,除了隐瞒她这点。本来如果季天行好言好语的跟她说这件事,她其实是可以劝说季裴远考虑一下他父兄的立场。但是现在季天行这么趾高气扬的出现在她面前,用命令式的语气强迫她低头,她做不到。
还有,什么叫‘这点身外之事’?!
季天行的印象分瞬间由不及格降为负数。
季天行大概没想到官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素来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官颖优雅地笑了笑:“那请问你是在‘命令’我吗?”
季天行:“……”
官颖又笑了那么一笑:“那么季大哥,请问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命、令’我呢?”
季天行从来没被人这么顶撞过,周身气场瞬间暴涨:“官颖,你不过是个戏子。裴远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认清自己的身份。”
官颖站起身:“你还活在封建社会?抱歉,我说话你肯定不爱听。但我是人,不是奴隶。我们只是社会分工不同,商人也好,演员也罢,都只是一份普通职业罢了。你成功、有钱、体面、光鲜,但不代表着你就高人一等。就这一点来讲,你和季裴远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