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古堡戲語(二)少爺的興致</h1>
早晨當艷決重新清醒時,她甚至還以為自己錯估了時間。
外頭是灰濛濛的一片,朝陽被厚重的烏雲給遮蔽,疾風掃過,老舊的玻璃窗口,經不住陣陣狂風吹襲,咖啷咖啷的晃動發出抗議,外頭的矮樹叢,在風雨中飄渺,一陣疾風從古木旁呼嘯而過,那枝葉在風中晃動,沙沙的聲響似在呻yin抵抗。
艷決梳洗下自己,從矮櫃裡拿出件衣服,質地有些粗糙,但勝在乾淨整潔。
換上女僕裝,她慢慢走下石梯,來到一個窄窄低低的通道上,順著記憶,走進廚房。
廚房裡充滿了剛烘培出來的麵包香,以及旺盛爐火的熱意,裡面廚娘已經準備好早點,瞧見人們來,她低頭招呼下,便又重新投入製作餐點的工作中。
傭人的早餐她可以做的很快,但老爺、少爺的餐點,就得費心處理了。
一盤麵包及茶壺放在一個長桌上,三三兩兩的傭人依序而入,進行著他們的早點。
現下天還沒亮,傭人們卻都各自起床,等到他們吃飽,就要各自前往自己的工作崗位。
艷決也是,她是柏蘭的貼身侍女,進行完簡單的早餐後,就帶著盥洗盆及乾淨的白毛巾,重新走回昨晚那間房間。
她靜靜的在外面等待,無聲無息,外頭的暴雨仍在下著。
透過窗口,艷決看到一輛馬車,踏過土地上凋零的花瓣及水灘,從府邸直驅而出。
那怕是老爺,他先前就有說過,有一個買賣,必須今日啟程前去商談。
在這樣的狂風中,他仍舊堅持出府,可見他對這樁生意的重視。
其實,艷決細思後也懂,若老爺不重視,那等到他那副年老的軀體都不再受到控制後,這莊園該何去何從?
屋裡傳出了些聲音,怕是柏蘭起床了。
她重新檢查下水溫,所幸現在是夏日,沒有過於冰涼的問題,她緩緩推門而入,靜靜的待在床尾,等到少爺的甦醒。
他像是慵懶的孩子,抱著棉被舒適的打起了鼾聲,那俊俏的側臉,充滿著愉悅,似乎在夢中也令人開心。
少爺的課程都安排在午後,早晨是隨意他使用的時間。
通常他會拿來睡覺,有時則會安排射獵,通常那得是假日,他會呼朋引伴,早早就出門。
艷決那個時候是不會跟著出去的,她會留在宅邸幫忙,整理他的房間、洗衣服、燙衣服,甚至是去城市買些他吩咐下來的東西。
沒過多久,賴床的少爺總算清醒了,他伸了個懶腰,張開自己的肢體,發出類似動物鳴叫的不明聲音。
捲翹的頭髮,被他睡的更加凌亂,他呆呆的坐起身,來到床沿,這時候艷決已經將毛巾打濕,交給他。
等到協助他盥洗完,穿衣服這種事情,也需要她幫忙,古代的衣服真是繁瑣又複雜,艷決不禁想,幸好她服侍的是男生,不然女性那些累贅的飾品跟各種服侍穿搭就夠她受的了。
柏蘭這時才有些清醒,他蔚藍色的眼睛,閃耀著愉悅的光芒,揚起唇角,輕聲的跟艷決道了聲早。
「早安,少爺。」艷決回應。
然後刻意忽略男性早晨皆會發生的勃起,淡然的往後退了一步。
柏蘭似乎對這樣的事情習以為常,他整理下自己的頭髮,隨意的跟艷決聊了些話題,身下的熾熱逐漸平靜下來。
隨後就下樓享用早點。
艷決靜靜的跟在他身後,客廳還算寬敞,幾扇大大的落地窗佇立在右側,此時因為外頭下著暴雨,所以管家命人拉上的窗簾。
窗前有架鋼琴,是已故夫人的,她時常在那彈奏樂曲,隨著她的離去,那塊地方卻成了這屋子最寂靜的角落,屋內的家具很簡樸,然而卻舒適,原因是整個屋內打理乾淨整潔。
式樣老舊的椅子都被擦的明亮,胡桃木的桌子宛如明鏡,兩旁因為歲月有些汙損的牆面,掛著幾幅古董般舊時代的男女畫像做裝飾。
一旁的玻璃門櫥裡,放著幾組瓷器,老爺很喜愛泡茶,甚至在自己的莊園裡種下了一片茶園。
可惜少爺沒有這些興致。
他的生活裡目前衣食無憂,每天唯一的學習時光,也時常因他的調皮搗蛋,而虛度光陰。
「今天葛老師應該來不了了吧?」少爺吃下最後一口麵包後,語帶期待的問著管家。
管家看了看外頭的天氣,想了想回,「恐怕是的,葛老師的車程較遠。」
「所以今天──」柏蘭拉了長音,興高采烈的說出了最後的結論,「獲得了意外的假期?」
「這……的確沒錯。」管家無奈的笑著。
柏蘭露出大大的笑容,伸出手指,抹了抹下唇,像是在思考這意外獲得的時間,他該如何運用。
艷決木然的待著,她其實對柏蘭怎麼運用時間這種小事並不在意,但她發現柏蘭隱晦的看向自己方向。
雖然只是一眼,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