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十六)经纪人</h1>
聊天界面上的消息和表情包交互袭来,占据屏幕,满满当当。举着叉子的小恶魔,血盆大口笨恐龙,还有一些暴力肥猫。她本该如此。陌生人前的礼貌敷衍,友人前的乖张淘气,朝气蓬勃喜怒于形,这样的亲近感才是他想拥有的。
秦桁看着这些图片,嘴角笑意怎么都藏不住。西门子刚来家里的时候,脾气不好,经常尿床啃鞋报复。他是脾气好,那是因为他不在乎那些身外事。若说相关,他脾气不见的比唐颂好。那会儿肥猫不乖,怎么办?揍它就好。这会儿自己的小姑娘不乖怎么办?秦桁想,疼她宠她爱她,多的是办法。
同桌早饭的友人见状,两眼不停在他身上流转,“Felix,我错过什么了吗?”
“暂时没有。”秦桁收起手机,摇头不欲多说。
拒绝之意明显,大家都明了,没有再问。秦桁这个人,在一众同学眼中,男人气概自成一体。不似施瓦辛格一身肌rou外露,筋脉夸张肤色古铜;更不是传统中国男性,像个儒生舞文弄墨。他戴着眼镜在手术台上Cao作,眉头皱起,骇人气息自围成圈,吓退所有人的散漫态度;而健身房内,网球场上,他则是那个用体能磨人的健将。所以,他不想松口,就谁都没有办法知道答案。
简餐结束,秦桁独自回房。掐着时间给唐颂拨去电话,那头很快接起,“秦先生?”
“是我。”巴塞尔的风光多年如故,眼前的莱茵河静静流淌。可惜风光再美,也不及电话那头娇俏的女孩,“下课了?”
“回家路上。”地铁里声音嘈杂,唐颂嫌烦,出了站走在路边,“快到了。”
“我家?”他在电话里问道。
“怎么?不行吗?”唐颂做抉择嘴,语气蛮狠,“我可是要投喂萌宠的人。”
若是用表情包形容此刻的她,一定是个发怒的小魔女。美艳又气人。
“当然可以,你做什么都可以。”语气里的无奈与宠溺夹杂,下一秒又变的惆怅,“我也想家。”
“秦nainai在瑞士,哪里不也算是你的家吗?”
“不算。”
“为什么?”
“因为......” 他故意停顿,“因为nainai家里没有西门子。”
也没有我呀。唐颂在心底替他补充,口中依旧是友人唠嗑的语气,“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太久,再有个三四天。”
“忙吗?”
“工作不忙,有条不紊。只是三两好友,时不时相聚,酒吧,雪场,连轴转。”
“吃不消噢?”
河上邮轮正鸣笛,秦桁没听清她的语气,只是猜个大概,“不准说胡话。”
唐颂不理他,歪头夹着手机,手里开门,“我到家啦。”
“嗯,你今晚吃什么?”
“外卖吧。”唐颂想了想,说:“今天下课食堂人多,我没挤进去。”
“今晚就算了,以后少吃点外卖。”莫名想说教,“不卫生。”
唐颂赖在他的床脚,脑袋向后,枕在被子上,“知道啦,秦医生。”
闲扯半天,差点把正事忘了。临挂电话前,秦桁才告诉她,“明晚这时候,家里可能有访客。”
“噢,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需要你做的可多了。”
他的笑不同于往日,一股jian诈气息弥漫,唐颂还想问,可他借口要忙挂了电话。臭男人,她只能对着西门子低声咒骂,顺便数落一些他往日犯下的“罪行”。
第二天,唐颂在紧张中度过一天。她的心思不在,授课教授年纪大,知识多,心态好,直以为成名压力让她难受,不停叮嘱她好好休息。她苦笑,她的心情何曾受过不在乎的人影响?能让她喜怒难以控制的人也就那一个手掌数的过来的几个人。而男人,也就那两个。
一个唐桢,一个秦桁。
课堂上的心不在焉,到了家全变成了焦躁难安。西门子仿佛能看出她心情不佳,安静地躺在她怀里,慵懒摆尾。七点刚过,门口开锁的声音响起,唐颂的心凉了半截。她早该知道,自己不会是唯一能自由出入他家的人。他有自己的故事,她不曾参与,也不会知晓。
“您好。”来日也许她不会是秦桁的某某,但她一定是唐宋的掌上明珠,是他们一辈子的牵挂,是她自己,是唐颂。所以纵然心中难受欲裂,面上她还是保持礼貌客气。
来人进屋,一股淡雅香味入鼻陌生却没冲击力。深蓝色Burberry及膝风衣,裸色十厘米Casadei,二者相搭,一截线条细长小腿在外,勾人于无形。眼前人,既有资本也有审美,无论在哪都是Jing品。唐颂心中地叹,怎么判自己都无法忽略秦桁身边优质异性很多的事实。
“您好。”女人伸出手。
“您是?”唐颂不停抠着自己的手掌心,生怕对方身份如想象般令自己难看,害怕。
“我是秦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