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世』中第一世,他幾乎是依照塵世間最完美的想望而活,但一世過去,他並沒有特別圓滿的感受。
「嗯?難不成我就是在『綴世』裡欺負衷靈哥哥的混帳麼?」
「你在『綴世』裡看見什麼?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柳衷靈在道閣的廂房裡醒過來,頭痛欲裂,心底彷彿有千百種滋味,卻又空落落地。
08
偏偏在此時他的身體竟有些不聽使喚,先是雙腿有些難以支撐,接著一股熱流從他的體內湧了出來。
見柳衷靈面色不豫,宋諶多少也猜出『綴世』裡可能出現的場景,只當柳衷靈被他倆欺負得狠了才能這麼快醒過來。
或許是仙君體質本就強健過人,那兩位行事沒怎麼鋪墊,傅雲鴻沉沉地回了句什麼,柳衷靈沒有聽清,就聽到宋諶發出一聲長長的喟嘆,那音調……實在一言難盡。
那些美好與醜惡、繁華與蕭條,都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要不……衷靈哥哥你告訴我,我是怎麼『欺負』你的?」
他也清楚,宋諶想對他做什麼,他躲也躲不掉的,然而宋諶看了他的反應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進一步做點什麼。
第二世,說是苦不堪言也不為過,但他再怎麼逃避現實,也不至於混淆了真正強迫他行不可言說之事的,還是道閣這兩位。
柳衷靈垂下眼,『綴世』為他帶來的疲憊感一股腦湧上,宋諶的腳步聲遠去之後,他像是一口氣散盡,落在柔軟的被褥上閉了眼。
他身不由己,掙扎純屬負隅頑抗,無意間蹭開了衣帶、肌膚觸碰到微涼的被褥,蹭出更難以平復的感受。
柳衷靈強撐著回到廂房,立刻摔在軟榻上。
對上柳衷靈的眼神,宋諶這才查覺到了什麼,反手就把香爐一擱、殘符一扔,直接扣住了柳衷靈的雙肩。
宋諶的聲音聽起來帶著笑意,柳衷靈幾乎能想像出他說話的表情。
然而寢殿那邊的聲音卻是漸漸曖昧起來。
道基穩固之後,他也修出靈敏的耳目,那聲音雖是細微,倒也不難辨認。
很快的,那把火便燒遍全身。
「好鴻兒,別……噯,本座巡了兩日的法陣,傅仙君吶您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柳衷靈怔愣了一瞬,隨後也顧不上輕手輕腳,幾乎是落荒而逃。
宋仙君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自己是個混帳,身體微微前傾逼近不發一語的柳衷靈,嘴角還微微上揚了些許。
不過仔細想想,如果宋諶沒劫走他,那些在『綴世』中虛幻而荒唐的場景,在現世估計是應驗得八九不離十。
柳衷靈的神智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模糊,清醒幾
不知是先天道體的特性所致,抑或宋諶在他身上做的手腳還沒消失,他的慾求不是尋常男子那般、動動手便能解決的情態,分明不能生育的陰穴自發地潮濕起來,後方也有些騷癢難耐。
「別夾了……小諶、你……」
道閣迴廊的樑柱上沾著夜露,夜風涼颼颼地擦身而過,激得柳衷靈攏了攏衣袖。
夜闌人靜,道閣裡幾乎是悄無聲息。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驅使之下,他披衣夜起,踏出了溫暖的廂房。
宋諶坐在床沿捂著個小香爐,另一手握著一張破裂的符紙,柳衷靈撐著疲憊不堪的軀體起身,宋諶兀自將那殘符遞到他跟前,也不問他是否有興趣一觀。
一個幽微的人聲在霎那過耳,柳衷靈腳步一頓,辨認出那是宋諶的聲音。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柳衷靈再次醒過來時,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然而他又回到了將軍府。
走了幾步,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在接近兩位仙君的寢殿,連忙收住了腳步,轉了另外一個方向。
「唔,不愧是先天道體,悟道的速度也是常人不可及。」
「你在『綴世』裡熬了兩日,想必正疲憊,還是歇一歇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語畢,宋諶就退開,眼帶笑意、甚至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這就退出了廂房。
聽聞此言,好不容易神智回籠的柳衷靈臉癱得一言難盡。
宋諶此言一出,柳衷靈立刻警惕地向後縮了縮。
回頭衝他一笑,說馮家不需要太多有資質的後輩,反手終結了他的生命。
巨大的痛楚襲來,同時卻是解脫,在那一刻,柳衷靈只盼歷盡劫難的殘魂安息,連來生都不願多想。
他不確定傅雲鴻與宋諶能不能感知到他在此處,只好盡可能放輕動作循原路回廂房,也不打算夜遊道閣了。
這回他總算是意識到不對勁,在痛楚中警醒起來,沒有隨著來來往往的人起舞,而是逕自踏出將軍府。
「這是『綴世』,結陣容易破陣難,入陣者只要沉迷所見所聞便會無法自拔,想清醒過來不能靠天資,得全靠意志。」
這回他聽清楚了,傅雲鴻聲音雖沉,卻有些急促,隨後宋諶放肆的大笑,又是幾聲纏綿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