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50 下定決心</h1>
從宴會返家的路上,閔允程和俞桑棠,就像高中一起上學、放學時那樣一語不發。沒有殘忍的爭執,像毫無交集的兩道平行線,各自望向窗外,如同在追尋著什麼般。
而浸yIn於那久違的平和中,桑棠只能呆呆地看著車窗上倒映出的那張茫然臉孔。
對不起,閔允程對她說對不起?有那一瞬間她竟覺得恍惚,其實這句「對不起」本質上一點意義都沒有,但不知怎麼地,她卻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想哭、想笑??複雜又難以說明的心情蕩然在心中,讓她胸口好疼。
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鑄成的錯已經無法挽回了。那麼,她對他說——從現在開始再也不要做出任何對不起對方的事,是指想和他重新開始嗎?
她真的可以??由著心中那份罪惡感,對樂軒的遺憾和小阿姨的歉疚,卑鄙又無恥地渴望自己的幸福嗎?
哪怕只有那麼一瞬間,她還是想朝閔允程伸出手……碰觸那近乎幻滅的期望。
「妳。」驀地,身邊離她不到一公尺距離的男人慢慢地開口,不知怎麼地,明明此刻的閔允程早是近三十的成年男子,講話卻有著十六七歲時的彆扭與笨拙。
桑棠聞聲轉過頭來。昏暗中她蒼白的臉孔美得好不真實,她骨子裡的倔強消融在柔弱的輪廓中,只隱約能從咬住下唇的動作中看出。
她不自覺用力擰住裙角,還不太習慣現在的距離——以前哪怕他們赤身糾纏在一塊,心似乎也從沒如此接近過。
她有點膽怯,彷彿害怕一開口就會驚動現在的平和般,「怎、怎麼了嗎?」
黑暗中男人的臉微微泛紅,他撇開頭咕噥道:「剛才宴會結束時,妳…妳和溫煦宇說了些什麼?」
「啊?」桑棠一時沒會意過來「說什麼?」
「就…咳咳。」該死的,閔允程臉更紅了,他怎麼講得好像在吃醋的彆扭蠢男一樣呢?
「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並沒有很在意。」
「你不是知道了嗎?他深愛的女人,是我高中時候的好朋友呀。」
「我是指?妳??」他艱難地斟酌著用詞,「妳沒事吧?」
「什麼?」她眨了眨眼,沒弄懂他忽然的關心是指哪一方面。
「我的意思是??咳,」安慰人這種事,他實在很不擅長。掩飾著尷尬,閔允程匆忙地把目光轉向窗外,「姜寒霜的事,妳就別想太多了。」
俞桑棠一愣,頓時不知所措起來,「嗯。」
她緩緩地點頭,微微一笑,「噯,閔允程,謝謝你。」
「??」因為實在太窘了,他只得當作沒聽到,「馬叔,車鞥怎麼開那麼慢啊!開快點。」
莫名被點到的司機嚇了一跳,「欸?是、是的。」
桑棠無聲地笑了,目光柔和地停留在閔允程少年般削瘦的側顏。這個曾經讓她心跳不已的男人,曾經傷害過自己、讓她幾乎心碎到恨不得去死的壞傢伙。
該怎麼辦呀,她還是想要和他一起過日子呢。一起依靠著彼此,懷抱著心中無法抹滅的傷痕一塊扶持走下去。
曾經就像美夢一樣不敢奢望的可能,竟然忽然離自己那麼地近。
「喂,閔允程。」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怎麼……」
他呆呆地回過頭來,就見俞桑棠猛然往前傾身過來,手扶住允程的頸間,讓他動彈不得。
然後,主動將嘴唇輕柔地探上男人溫熱的唇瓣上——
那一剎那間,桑棠回想起剛才在宴會上,溫煦宇趁閔允程被一票法國投資金主纏住時,笑著邀她跳了一支舞。
在緩慢的曲調中,她笨拙地在煦宇引領下慢慢跳著華爾滋。
「俞桑棠,妳怎麼把面具拿下來了?」
耳畔輕柔的嗓音兀自響起,溫煦宇刻意在閔允程聽不見對話的距離下開口:「已經,不要緊了嗎?」
「哪有可能,我還是怕啊。」她手心都是冷汗這人牽著她的手還會不曉得嘛?
「不過——」
「因為他嗎?」煦宇柔和的臉龐,在陰影下顯得格外黝暗,「因為閔允程對妳說了什麼吧。」
「溫煦宇,你?真的會醫好我的病嗎?」
「當然,我可是名醫耶。」
俞桑棠深吸一口氣,執拗地抬起臉來:「那,我能不能拜託你幫一個忙?」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溫煦宇錯愕的神情。
「請你幫我,找一個人。」
————简体版————
从宴会返家的路上,闵允程和俞桑棠,就像高中一起上学、放学时那样一语不发。没有残忍的争执,像毫无交集的两道平行线,各自望向窗外,如同在追寻着什么般。
而浸yIn于那久违的平和中,桑棠只能呆呆地看着车窗上倒映出的那张茫然脸孔。
对不起,闵允程对她说对不起?有那一瞬间她竟觉得恍惚,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