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二十章</h1>
第二十章
兩人從醫院回來。逸書的額角縫了六針,包了厚厚的紗布,思婕雖然沒有嚴重的受傷,但頸部也是一圈圈的瘀傷。回來的路上他們一句對話都沒有,到家後思婕捲起袖子來清理家中的玻璃碎片和酒漬,還好加百列平常訓練得好,不太會接近人的食物,也沒有接近這些玻璃碎片以免受傷,不過似乎躲在房間裡頭發了點小脾氣。
她掃好了之後,仔細的擦拭著地板上的酒汁,並且將沾溼了的糖果一顆顆丟進垃圾桶,有些甚至滲進了冰箱底下了。為了將酒汁清理乾淨,她跪著擦拭,感覺到膝蓋被玻璃劃傷的傷口又有些刺辣辣的疼痛。
是她的不對,對於兩人的互動太過信任,以致於失去了該有的底線,觸碰到了他的地雷,她不該這樣刺激他的。
她太過自以為是了。
但是他今天差點要殺了她,她撫摸著頸部的瘀傷,光是輕輕觸碰也覺得一陣刺痛。明明心裡頭還是有很多的恐懼無法平息,但是她卻沒有猶豫的愛他,想要幫助他度過這些難關,想要讓他不這麼痛苦。她才發現自己的愛竟是這麼傻,才發現自己對逸書的感情,其實比當初預想的還要強烈。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的確是愛著他的,而且早在無聲無息之中,強烈得她已經無法控制。
「對不起。」逸書接近她,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看到了思婕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只是因為猜中了他的心思,他今天竟然如此失控,這是第一次他對自己都感到懼怕,當然被施暴的她,一定也很害怕他吧。
還是算了吧,不該把無辜的她捲進來。雖然他們在床上的關係很契合,雖然他以為她可以取代小鴨取代很多女人,但是這樣的暴力,也觸犯到了他的底線。怎樣都不應該對一個女人出手的,所以還是分手吧。「我們……」
思婕的背影雖然嬌弱,但卻堅毅。「不准你說要分手。」
「思婕……」
「我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你放心。」她在廚房水槽,將酒紅色的抹布洗乾淨,擰乾,並晾在台子上。明明雙手顫抖著,手指上都是玻璃劃傷的痕跡,她卻還是堅定著語氣。「我會一直支持你,保護你的。」
他走近她的身後,卻無法鼓起勇氣去擁抱,他低下了頭,輕輕的以額頭抵在她的背上。她的背上濕了一片,是他的淚水。「真的對不起……我不該對妳動粗的……」
她沒有說要離開他,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救贖。她為什麼不願意離開呢?她為什麼在自己傷痕累累的情況下還說要拯救自己呢?不要說啊,他會抓著她無法放手的。
他會像小鴨一樣,傷害她的。
她鼓起勇氣轉過身擁抱他,而他哭起來就像個孩子一樣。「不是說沒事了嗎?不准你再說要離開我,知道了嗎?」逸書沒有回話,只緊緊的埋在她的懷抱中,泣不成聲。
「我都跟護士說是我們特殊的Play了,別哭囉。」她安慰道。
逸書的下巴靠在她的肩頭上,忍不住笑了出來,思婕放了心,輕輕揉著他的頭髮,「你的角應該被我的玻璃罐給折斷了吧?」
是啊。應該是這樣的吧。他點點頭,緊緊的擁住懷中的人,或許他不再寂寞了,他有了終於相信他也願意在他身邊保護他的人了。
鏡子裡面的自己,右邊的角確實不見了,只剩下包起來的紗布。他沒有敢太過高興,他知道等到傷口好了,那支角也會完好如初的長回去的。
他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告訴了思婕他所有的秘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思婕的職業,她不批判也不評論,她對他的所有想法都是持有著開放的態度去接納,他感覺自己被完整的包容著。
「你和逸菲是兩個不同的個體,不是一個,去除掉血緣關係這層社會責任,本來就是兩個獨立的人格,被吸引也是很正常的,或許不能擁有後代,或許在親情倫理上確實是有錯誤的,但也不代表是感情上的錯誤啊,逸書。」她說。
「你的感情不是錯的。或許沒有結果,但是它並代表你本人可恥或是噁心的。」思婕的話像是擁有魔力,讓他堅強而感觸良多。
他沒想過自己還會在小鴨以外的女人面前掉淚,這個感覺意外的很好。或許是因為自己從來沒有過被了解,原來被另一個人體諒被安慰竟是如此圓滿,使得他欣喜而感動。
「我好像愛上妳了。」他說。
說這句話的時候思婕遲疑了半晌。「因為我會接納你的一切嗎?」但是她馬上故作生氣道。「好自私啊。」
「因為妳拿玻璃罐砸我的頭,很帥。」
「電影上都這樣演的。我好怕打得太重你會死掉。」她悶悶地笑了起來,感覺他憐愛的親吻著她的手指,手腕,沿著她的脈搏。
「讓我死在妳手上吧。」他親吻她,像是從沒有這樣認真的吻過,明明溫柔輕軟得如同蜻蜓點水,卻濃烈得化不開。
逸書的溫柔對她來說是陌生的,他的懷抱,他無數個憐愛的吻,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