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儿和孙悟空一起跌入了一个不断向内塌陷的黑洞里。
这个洞像是没有尽头似的,她不知道在这里坠落了多久。
久到意识都模糊了,灵台浑浑噩噩的,只觉得自己似乎被谁抱着。
她心中觉得自己该晓得抱住她的人是谁,却不明白为何想不起来。鼻息间隐隐飘入一丝幽静的檀木香气,此香亦令她觉得熟悉。但这种熟悉却似隔了山岚雾霭一般,令她迷惑,也令她的意识更加昏沉。
时光流逝,悄然无声。
也不知到底是过了多久,她听到耳畔有人在唤她。
金蝉子。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隐约看到一袭白袍在眼前晃。
那白袍的主人对她说:你在佛前犯下大错。余下这些日子,你便好好思过吧。
倘若我无过可思呢。
然后,一记不属于江流儿的声音从她的身躯里发了出来。江流儿微微懵住,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自己是谁,这声音又是谁。仿佛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灵魂正游离在他们的时空之外。
而面前,白袍顿下脚步:执念过深,便是过。
到底是我执念过深,还是你执念过深?
那个被唤作金蝉子的她寂然一笑,白袍没有回答,离开了这个房间。
江流儿这时才打量起这个房间,这里,与其说是一间房,不如说是一座佛塔。
四面是密密麻麻的佛像,高耸不见穹顶,山一样的巍峨,压得人喘不过气。
白袍走了以后,她的身体或者说是金蝉子再没有说话。
塔外,似是有许多僧人在诵经,诵经的声音洪亮而绵长,在塔里反复回荡着,金蝉子只是默默地紧缩着眉头,低头,望着掌心系着的一条丝带。
丝带是兰色的,像夜空一样冷冷的兰。
明明是不属于她的记忆和灵魂,可看着这条丝带,江流儿依然能感觉自己的骨髓和筋络都在疼痛。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也不知熬到第几个深夜,塔外的诵经声渐渐消散了。
漆黑寂静的佛堂上,隐隐闪动起跳动的烛火。
金蝉子透过烛火凝视着那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表情严肃得恐怖:你是如何进来的?
江流儿却愣住了,她想过无数次,孙悟空与自己的前世是相识的,但她没想到,会亲眼看到这一幕。
弯身穿过从穹顶垂落的幡布,孙悟空的眼眸亮得像星辰:上次与你分别,我便拜入菩提老祖门下,学会了七十二变。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臭猴子了。
金蝉子却轻嗤一声:那老道身上有什么好学的,你拜他为师,还不如拜我呢!
她连嗤笑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娇柔不可方物,孙悟空被她笑得有些心虚,但还是挺直了胸膛反驳她:那不一样。
金蝉子一步一步走近他,狐狸似的眼眸里是一如既往的傲然和狡黠:怎么不一样?
若是拜你为师,你定不会教我怎么拿到这个宝贝。孙悟空神采飞扬地说着,从左耳中拿出一根金色的小针。
如意?金蝉子顿住。
你说过的,谁能将它从海底拔出来,谁就是你的如意郎君。孙悟空也顿住,事实上,他此时呼吸急促,简直紧张得要说不出多余的话了。
良久。
久到四围的烛光都有些闪烁了。
江流儿屏住呼吸,等待着下一幕的发展。
终于,金蝉子动了,她拉起孙悟空的手:带酒了吗猴子?人间嫁娶都是要交杯酒的。
孙悟空被她问得愣住:可我是猴子,你是神,我们都不是人啊。
有了七情六欲,神便只是人了。金蝉子将头靠在孙悟空的肩膀上。
孙悟空什么也说不出了,因为金蝉子忽然开始流泪。
金蝉子的气息和泪水让他茫然不知所措,右脸颊和脖子已经shi热了,甚至还有些痛。
你怎么
孙悟空刚刚启唇想要问她什么,她却咬住了他的脖子。起初是咬,然后慢慢变成了舔、变成了吻,那双柔荑似的手悄然间伸进了他的衣带上,一勾一划,衣衫尽落。
你不是知道,人间嫁娶,是要洞房的吗?
接着,唇被她轻吻,腰腹被她轻触,孙悟空的嗓音不自觉地轻哑了,而被她所碰触到的点,更恍若被火石碰触似的灼热。
他抬起头,想让自己冷静冷静,一抬头却看到壁画上的满天神佛,身体不由得一个哆嗦。
他拜入菩提老祖门下勤学苦修多年,早已不是当年的顽猴,自然知道此刻他们身处的地方、正在做的事是怎样的禁忌。
怎么?你怕了?
娇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孙悟空感觉到那只冰凉如玉的手已经一路向下,握住了他那个从未被人碰触过的龙阳之上。非但是握,她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