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五十二:玉碎</h1>
程疆启将输ye瓶重新挂回去,大手撂在她额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岳缘抬眼看他,突然开口:“我要出院。”
她同他对视着,沉默着,过了半晌,程疆启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胡闹。”
“好好养病,等过段时间和秦老去参加开幕会,陪着说说话,见见人。”
“不回组里了?”
“项目该是谁的还是谁的。”
言下之意,是空挂着个头衔,去背后养着歇着吧,做点没什么含金量的事放在台面上,到底安排你在和高位者走交情,留给别人看着,面上也够好看了。
“我说了要从头至尾地负责,四个月前在那你面前立过‘军令状’,你亲口应下的,忘了?”
“我悔了。”
“堂堂程总朝令夕改?”
“不作数了。”他面上仍笑着,并不同她置气。
岳缘扭过头不去看他,“我这里永远作数,这件事我听不了你的话。”
“还有,你不必哄我,孩子我也不会留着的。”
程疆启的眉心忽地皱起,平静的脸色终于生出一丝波澜。
岳缘能察觉出程疆启的不快,可却故意视若无睹,她继续说:“从遂宁回来,我就会去医院,希望你不要管也不要再过问。”
昨天警察来过医院例行问话,被程疆启挡了回去,可挡不住她。
他朝岳缘压下上身,眉头蹙得更紧。
“你没资格自己决定!”程疆启一早知道了在遂宁投江的徐卫东和所有细枝末节,可他不愿她涉足进去,他冷冷盯着岳缘。“不准去。”
人的眼睛连着心。眼神是假的,连这颗心也是假的么。
可惜她认为程疆启根本没有心,而最不巧的,自己与他,正是同一类人。
只是这段关系中,从来她不曾占据上风罢了。
在程疆启的世界里,岳缘无论如何都少了那么一丝自我。他太过锐利,她只好低伏在他身下,臣服屈从。他给的一切是沉重的盔甲,同时也刺伤她。
她狠狠盯着他,一字一顿,铁了心忤逆。
“遂宁我去定了。医院,我也去定了。你看不惯,大可以让我滚出盛钺。”
握着她颈子的手渐渐收紧。
“给你的你不要,不给你的......你偏去要。”
他话说得极缓,压抑着从喉头深处传出,叫人浑身汗毛都冷冷立起。
两人无声对峙着,岳缘的眼神够冷,她不挣扎,不抗拒,却死死的,有一种拼为玉碎,不恤一殒的渊静。
可不知过了多久,她蓦然之间松了劲儿,再不拧着了,再不犟着了。
岳缘在他胸口埋下头去,秀长的凤目缓抬,无声地看着他颈口暴起的青筋,一缕一缕迭迸,暗自冲撞着皮肤血管,像是克制到了极点。
程疆启的喉结生得很好看,弧线圆润而棱角凸起,蓄力之下特别坚硬,Jing致如刀刻斧雕,充满男人味。
“你知道我要什么。”
岳缘侧过脸,挺秀的鼻梁抵住了那处,蹭得羽毛一样轻,就仿佛她对他还有什么柔情蜜意的暧昧。
这个男人欲望很强,喉结那处尤其敏感,岳缘很少主动招惹,因为通常她碰了那,他就会硬得不行。
程疆启眉头蹙得更紧,目光冰冷而危险。
他知道,她嘴上有多少句勾人的话,心底便藏了多少句顶撞。
“你到底,要什么。”
她趴在他胸口,几乎感受到他体内正冲涌着一股泼天的怒气,鼓噪欲贲。
此时此刻,早该乖顺了,低头了。
岳缘忽地笑了,她眼尾深秀,双眸晶亮,斜乜着他。
抬起手腕,白净瘦长的小拇指点在男人的下唇,蔻丹的指尖如挑起一簇胭脂,叩在他唇心细细地抹。
一息苍白的病媚,十足的娼荡之气。
“我要你呀,你给吗?”
嘴角轻掀,讽刺意味明显。
她身子撑不住劲儿,连说话都比平日更轻,字咬不住了,尾音留在牙膛里打个转儿,便要微微地喘。
心脏的问题,最怕折腾。现在程疆启若想真刀真枪地办了她,她没可能受得住,何况以往总是她跟不上那种激烈节奏。
岳缘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畔喘息,留下一团急促的热。
“现在,干我,狠狠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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