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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夕,纽约曼哈顿。
私人医院的走廊上寂静无声,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在监护室外的大玻璃墙上,显得墙壁和地板更加一片雪白。
监护室的床边,一个护士轻手轻脚站起身,将针管从病人的静脉血管里拔出来。
虽然说是病人,看上去却完全没有什么衰败憔悴的样子。那是个十分年轻俊秀的东方人,漆黑的头发铺在枕头上,脸色格外白得透明。他双眼紧闭,面色安详,乍一看上去不像昏迷不醒,倒是像睡着了一般。
“今天情况还是一样嘛,”护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观察表上飞快的记录着,“早上……嗯,二百毫升营养ye输入;中午……中午是什么?还是等营养师来了再定夺吧。”
护士收起笔,用镊子夹起沾了生理盐水的棉球,俯身扳开那年轻人的嘴巴。
这是每天必做的程序,用生理盐水清洗病患的牙齿,做好全套的口腔卫生。
谁知道今天情况稍有不同,当那护士扳开牙床的时候,那病人的嘴唇竟然条件反射的微微一合。护士一惊,手一时没拿稳,尖利的镊子在病人嘴唇上微微戳了一下。
“啊……”
那声音又低又哑,轻得让护士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紧接着病人的脸色扭曲起来。
“啊……”他的眼睫剧烈颤抖着,大概过了好几秒,突然微微睁开眼睛,紧接着又闭上了。
仿佛在跟什么剧烈的痛苦争斗一般,从此他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是无声的挣扎着。透过眼皮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眼球在转动,紧接着他眉心紧紧皱了起来,用力之大甚至连鼻翼都出现了两道深深的折痕。
护士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医生!医生!”她旋风一般冲到走廊上,因为过度激动连声音都发着抖:“医生在吗?他醒了,他醒了……病人醒了!”
“Kevin Den醒了,”飞机正准备起飞的时候,一个助手突然拿着电话走到他面前,低声说:“医生打开电话,说他们组织了会诊。”
原本正闭目养神的埃普罗突然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这种问句从埃普罗嘴里出来,其实是非常奇怪的。
他是个理解力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强大的男人,从来不会把惊讶、难以置信等情绪表现给别人看。
大概是被大BOSS紧紧盯着的压迫感太大,助手鼻尖上渗出了汗:“——Kevin Den醒了,就是您的养子,颅内手术过后一直躺在医院里的那个……”
埃普罗霍然起身,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站起来:“埃普罗先生!”
“回曼哈顿。”
“您您您您说什么?西部那边的人已经在等我们了,现在取消起飞的话……”
“告诉他们我有更重要的事。”
“那,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埃普罗大步走过机舱,一群人手足无措,只得紧紧跟在他后边。舱门打开的时候风席卷而入,埃普罗的声音冷冰冰的,就仿佛冰渣子一样混合在风里。
“——我们去医院。”
这所坐落于曼哈顿市郊的私人医院一向很少对外开放,病患大多来自G.A内部,少数是东部黑道上举足轻重的大佬。
出于安全和**等方面的考虑,医院环境非常安静祥和,白天的时候甚至给人一种“这是一座空医院吧”的错觉。
然而这幽静的环境,很快就因为埃普罗一行人的到来而被打破了。
医院负责人亲自跟在埃普罗身后,拿着一摞厚厚的脑部CT,连领带歪了都抽不出手稍微整理一下。主治医生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们的步伐,就从电梯到监护室门口这么短短一段路,可怜他脑门上的汗除了一层又一层。
“他的身体情况一直是最好的,最好的,”主治医生再三强调,“就算卧床五个月,他的生理机能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他的康复过程跟我们预计得一样好。”
埃普罗大步流星穿过走廊,连头也没有回:“行动能力呢?”
“双手双脚都有行动能力,十个手指全都活动自如——当然,要达到巅峰时期的反应速度还需要时间……”
“那思维呢?”埃普罗站在监护室前,扭头紧紧盯着主治医生:“脑部机能还正常吗?”
“……”医生的冷汗突然从脑门上缓缓流了下来。
埃普罗砰地一声推开门,大步走进监护室。
整个房间一片雪白,各种仪器发出滴滴的轻响。几个脑部专家围在床边上,听到动静时全都站了起来:“埃普罗先生!”
埃普罗走到病床前,第一眼就看见了邓凯文的眼睛。
因为长达五个月的卧床和昏迷不醒,他的脸色非常苍白,甚至有点透明的感觉。这衬得他眼瞳格外漆黑,虽然目光憔悴,却清澈明亮。
埃普罗一把捏住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