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玄幻看多了?”
晏禛笑而不语,韩昀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放心,这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说出去也没事。”
晏禛挑眉一笑,说开之后——尤其是在意识到自己被韩昀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时,他的心情好了很多,连带着神情也少有地变得明快起来,倒是和晏卿有几分像了,让韩昀恍惚了一瞬。
晏禛没注意到他的失常,只自顾自笑着说,“如果你害我身败名裂丢了工作,那你就得负责养我。”
韩昀抽了抽嘴角:“晏哥,我家连条狗都养不起。”
“没事啊,”晏禛歪头,“你给我拴个项圈养家里,我保证吃得比狗省比狗乖而且……”他舔舔嘴唇,面色依然是惨白的,然而笑容却明艳至极,如同那枚引诱着亚当夏娃的禁果,黑沉的眼中也染上几分妖异的色彩。
他哑声说:“而且——比狗用处多。”
韩昀:“……”
为什么……他觉得气氛越来越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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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晏卿该进组拍摄了,韩昀作为助理自然也得跟着。离家之前,他请了半天假去给许秋买了那条她喜欢的钻石项链,提着纸袋回家的时候正碰上许秋的哥嫂俩在家做客,他叫了声舅舅舅妈,立刻被拉过去问最近的工作生活,张罗着要给他介绍女朋友。
许秋的哥哥是某烟草公司副局长,光月工资就是韩霆的两倍多,可以说是兄妹几个里混的最好的一个,人脉广,家里也有钱,唯一的宝贝女儿也砸钱送出国去读书。于是韩昀便发现许秋和韩霆在和他们说话的时候总有种无意识的小心翼翼和奉承迎合,这点因为向来暴脾气的韩霆此时表现出的不同而格外明显。
韩昀自幼无父无母,他其实并不善于应付这些家长里短,然而这样的态度和表情他一路走来却是见得多了——孤儿院里急待领养的小孩子对院长,学校里学生对老师,公司里下属对上司,助理对老板,都是这样的几乎可以说是诚惶诚恐的态度。
可那是许秋的亲哥哥——韩昀心中暗叹,他知道他们是为了他的前程才会如此。许秋和韩霆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学历不高,他们看得很浅也看得近,只是单纯地觉得能多认识些人就会多些机会和帮忙,而身边又资源有限,只有这么个出息的哥哥,所以现在才会这样不遗余力地为他拉关系。
韩昀全程保持着围笑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好在过不了多久话题就转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才算是逃过一劫。
等到亲戚几个都走了后,韩昀把放在角落里的首饰盒拿给许秋。
他能够清楚地看见许秋眼中惊喜的神色,然而嘴角的弧度刚拉开不到一半就又迅速收敛了回去,斥他道:“买这种东西做什么?又贵又没用,有这些闲钱还不如拿去多交几个朋友来得实在。”
韩昀仿若未闻,他把项链拿出来给许秋戴上,女人大抵都喜欢钻石,又或者母亲大都是喜欢自己孩子准备的礼物。许秋骂归骂,但当项链戴到脖子上时却还是忍不住抬手去摸,眼角眉梢漫上难以抑制的喜意。
韩昀笑,他原本是渴望有父母的,但之前和许秋的三观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时他又意识到了所谓家庭和亲情带来的拖累,毕竟不是真正有血缘关系,在理智的作用下,情感上也随之冷却了不少。许秋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以为儿子工作太累压力太大,怕他觉得自己烦人,便不敢再天天发微信嘘寒问暖,电话也打得少了,只定期错开他的工作时间买了食材去放在公寓的冰箱里,而且大多是熟食或凉菜,可以直接吃或是加热后吃的食物,因为许秋知道他懒,她怕他工作累不想做,也怕他因为懒得做菜而去吃泡面和外卖。
母亲也许就是如此,在对着孩子的时候,她们总是心思缜密得堪比侦探,能够周到地考虑一切。
“怎么会没用,”韩昀低声说,“您看您都笑了,这不是挺好的么?”
“好什么好,我的笑又不值钱。”许秋嘴硬,韩霆在一旁听着都笑了,说道:“得了得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孩子想让你高兴一下而已,快收下吧。”
他们坐下闲聊了一会儿,韩昀说明天要陪晏卿赶飞机进剧组。这剧本导演是奔着拿奖去的,要求很高,所以坚持实地取景,个别有需要的场景再另外在影视城拍摄。他们明天要去的是邻省的一个偏远小镇,除了坐飞机以外还要搭小巴过一小段山路才到目的地,需要很早就出发。
许秋一看时间,赶紧去厨房洗了樱桃、现切了哈密瓜打包了让他带走,还有家里炖的鸡汤、卤的鸡翅鸡爪也给装进了保温桶,韩昀走的时候满满当当地提了两大袋子,手都快勒红了。
他哭笑不得:“妈,我明天就走了,吃不了这么多。”
许秋说:“吃得了吃得了,怎么就吃不了了?妈和你说,回去先把鸡汤热一下喝了,睡前再把樱桃和哈密瓜洗一些吃。这些鸡爪鸡翅给你明天带着路上和同事一起吃,自己家做的可比外面的干净得多了!”
韩昀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