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得食不甘味。
岳棋下午还有课就回寝室休息,至于谢君衣则回办公室备课。
谢君衣算是A大老师中最空闲的一批,一周两大节课,如果不是还有个班主任的闲职在身,他简直就是个标准的家里蹲。博士的时候他研究音韵学,倒是整天上山下乡深入农村。谢君衣有点怀念当时的生活了,看看现在,不是备课还是备课。
现在的小孩儿都Jing得很,上课不改内容根本不听。一大节课两个小时,备课起码得是其两倍,时间经不起挥霍,一晃就是一个下午。
北京时间五点半整,谢君衣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家。
这时候隔壁的李老师笑呵呵地拦住了谢君衣:“小谢啊,等会儿有事没?”
“没有,李老师找我有事么?”李老师平时就很照顾谢君衣,因此谢君衣对她也很敬重。
李老师对谢君衣的回答很满意:“晚上来我们家吃饭吧,你王叔有点事儿想跟你说。”
免费的晚餐不蹭白不蹭,谢君衣屁颠屁颠地就去了。
然而,这一晚的经历让他想把自己的嘴缝起来。
王叔是在的,也是有话对他说的,就是多了个大妹子。
女孩儿约二十岁,穿了条红裙子,长发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皙,一副男生们争相追求的清纯女神样。
谢君衣一开始只以为凑巧来了客人,还怪不好意思的,等他上了桌,积攒已久尴尬癌彻底爆发了。
全程都是李老师在说话,王叔只是打个酱油偶尔帮腔一两句。
李老师说:“小谢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
她再说:“我这侄女啊长得好看学习成绩也不错,B大的,可有人追啦她都看不上。她就喜欢有文化涵养的。”
她又说:“小谢年纪轻轻就博士毕业了,现在是A大的老师,仪表堂堂,前途无量。”
谢君衣正在喝汤差点被呛到,李老师你这胡说八道的本领真不是盖的。
对面的小姑娘忙给谢君衣递纸巾,谢君衣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姑娘的手,姑娘的脸腾地就红了。
李老师觉得有戏,撮合地越发殷勤。
谢君衣苦笑一声,还真是承蒙李老师看得起自己。他咽下嘴巴里的鱼,一本正经地说:“李小姐很好,但是我目前还不想找女朋友。”
一句话成功让气氛冷却。
小姑娘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李老师赶紧包圆:“女朋友还太早了,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呀。”
王叔也开腔:“不急不急,这才刚认识,小姗啊试试这个玉米笋,你阿姨做了好久的。”
用饭完毕的两个年轻人在长辈的威逼利诱下交换了手机号码和微信号,李老师又让谢君衣送李姗回家。
谢君衣有点不太能接受现在的长辈的开放态度,他长这么大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几次,现在直接跃升到送女生回家,真是不怕他兽性大发,把人家给办了。
他是一个有原则的gay,不出柜也不代表他愿意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从李老师家出来要经过一段小巷,谢君衣跟李姗没有什么交流。等到了路口,谢君衣给她叫了辆出租车并且掏了车费。
李姗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也没讲,她的表情隐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看不清。
“李小姐再见,到家了说一声。”谢君衣就此跟他人生中第一位相亲对象说再见。
他自己则是一路溜达回学校,鼻息间充斥着冷冽的空气,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跑回A大正好九点半,有学生陆陆续续地下晚自习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离去,谢君衣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很羡慕。学生时代有些最美好的感情,而这些情怀在社会上磨砺两三年就会消失殆尽。
现在的他抛弃了琴棋书画诗酒花,想得更多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悲哀么,人总要经历这一步。
“谢老师?”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谢君衣回头一看,是余秋盈在叫她。小姑娘扎了两个麻花辫,笑起来甜甜的,“谢老师怎么在这里吹风,不冷么?”
“不冷。”谢君衣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面部表情:“你们电竞社过辩论没?”
余秋盈闻言就嘟起了嘴开始碎碎念:“没有呢,都上交资料这么久了也不给个准信。”
“那就再等等。”谢君衣深知A大的行政效率,他们在小事上就特别磨叽。
“嗯嗯,谢老师我先走啦。”有人叫余秋盈,她跟谢君衣道了个别就向女孩们奔去,灵活得像只小麻雀。
滴滴,手机响了。谢君衣从内口袋里掏出手机,是长安棋局的私信:
【长安棋局】:夫人,在干嘛
扑棱,又是一只小麻雀飞进谢君衣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翻旧书,把又看了一遍,很残酷的现实题材编织出一个无法定义的故事。我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的,可能因为我迷恋猎奇的东西。最喜欢的可能还是,买过弗洛伊德好几本书然而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