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墓石明媚的暖光。
“尝尝这个。”洒了白糖粉的炸面团,入口丝丝甜,关泽脩似怀念,“我爸做的糖沙翁比这个好,刚出锅的时候最香,一定趁热吃,我和我妈能吃很多。”
宁奕听着,目光盈盈的,那是他的爱人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他比自己的还珍惜,关泽脩捻起一个糖沙翁送到嘴里,“可惜后来到了我外公的家,这种不上台面的东西,他就再也没有做过。”
“你外公他……对你好么?”晨曦中,他和关泽脩肩靠肩,席地而坐。
“还行,没打过骂过,也没饿过我。”有宁奕在身边,孤独似乎也没有那么容易靠近他,有些事,终于能平静地说出口,“说来我还得谢谢他,如果不是他决定送我出国,留在G城,我未必能够有机会见到你。”
那口酒的余威在身体里发酵,冲撞他的一颗心,像被人使劲地揉,狠心的捏,他想起关泽脩曾经告诉他在海外的不堪生活,当时他还无法全然相信,可现在……他只盼那些日子从未来过。
“你会怪我么?”关泽脩将脸转向他,“也不同你说一声,就带你来看他们。”风吹散他的头发,吹走他脸上盘踞的忧郁,“我想他们会很高兴,这是我第一次带一个人来见他们。”
心脏像要蹦出身躯,扑向另一具胸膛,宁奕抄起地上的酒瓶,仰头,对瓶吹了,落了一场刀雨都压制不了几欲喷涌的感情,酒瓶沿着土坡滚进开满雏菊的白花丛,宁奕用一种固执又坚定的姿势,对着那堆石头和上头的项链,起誓一般严肃。
“叔叔阿姨,你们好。”他的嗓音有点颤,声音也哑,但每个字,他都说得极认真,“我叫宁奕,今年26岁,是G城城中区刑警大队的一名普通警员。”他用一种朴素的坦诚,傻傻的介绍,“我家里一共4口人,爸爸妈妈和一个弟弟,他们都不在G城,但是每年我都会回去看他们,如果你们允许,今年,我想……带你们的儿子一起回去。”
“你这么说,好像来提亲的一样。”关泽脩揶揄他,可表情又愉快的不得了。
阳光下红彤彤的面孔:“是,你没想错,就是提亲。”宁奕伏身,手掌心贴地,拜堂似的,朝石碓恭恭敬敬磕了一头,“叔叔阿姨,请你们放心。你们的儿子,以后就有我来照顾他。”
幸福来的突然又猛烈,甚至在愉悦中生出一股痛楚,扼紧咽喉,关泽脩忍着那份陌生的窒息,努力微笑:“照顾我?你说真的?”
炽热的目光,全然没有掩藏,像个赤诚的稚子,宁奕在他面前掏出一颗温暖强大的心:“我在你父母面前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我会照顾你,还会保护你,有他们作证,我绝不食言。”
关泽脩的表情像春日最后一池融化的冰面,岌岌裂开,一行粼粼的泪光,宣告冬季的过去:“保护我?”这么简单的三个字,他没听懂似的在嘴里绕,又茫然地抬头,死死去找宁奕的眼睛,“即使我对你做了很坏的事?你也会原谅我,留在我身边么?”
“有多坏?”宁奕靠过来,紧紧挨着他。
“很坏,或许你知道了,会接受不了。”
拇指兜住鼻翼那滴冰凉凉的眼泪,温柔一拭,宁奕瞪他,并没什么威胁的:“那你还做!”
像畏冷,又怕失去:“我怕你后悔。”关泽脩牢牢把他依偎,“宁奕,你想好了?真的愿意和我一起?”
宁奕拍开他,起身掸掸裤子上的灰:“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宁奕……”头一回的,关泽脩被他牵着鼻子走,宁奕转身,极小声地怨了一句,“傻噶。(方言:傻乎乎)”而后便笑了,唇角两个情窦初开又浓情蜜意的梨涡。
下山的路,风和日丽。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山坡上,半天没说上一句话。
男人就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默不作声,闭紧嘴巴,可皮鞋声泄露了他的焦躁,像斑驳的阳光山莺一样在眼前跳,用一种比语言更有意思的声音在他心扉上来回敲打,期盼。
是憋不住了,也不忍他偷偷揣测,宁奕突然开口:“我不会反悔。”
后头没了动静,连脚步都停下。
宁奕往前走,风却带着他的话向后:“我说过的话,我不会后悔。任何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就算你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大不了我剁了你那条喂狗。关泽脩,不管你干了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扛着,我们俩的每一件事,我都是认真的。”
他双手插着口袋,挺自然也无所谓的,随口说着,“改天,等钻石找回来了,你和我……一起回趟我家吧……我妈……她做饭很好吃,糖沙翁没准她也会做。我爸他……他是个枪痴,你跟他应该能聊到一块……我弟没什么的,很好相处,你就当自己弟来就好……”
有力的双手从后捞住他,宽阔的胸膛贴着后背,是那种心和心都贴到一起的拥抱法,宁奕甚至感到这一刻,他们的心跳同频了。
关泽脩站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山花烂漫中,轻轻的,久久的,无处宣泄,又绝无仅有的,将他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