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的希望陆鹤飞只是跟周澜相像,然而若非血缘关系,又怎么会像到这种地步。
他年轻时爱慕过周澜,因为那时的周澜是个各方面都极为优秀的人,对于王寅而言像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王寅觉得这种感情非常畸形,就掩盖的极其深,连周澜本人都不知晓。王寅刻意的与周澜维持着朋友关系,直到周澜开始算计他,直到二人在商场上杀的你死我活,彻底的站在了对立面。
王寅的恨永远大过爱,而他的理智与情感也永远能分的一清二楚。哪怕他现在恨死了周澜,也绝不会否认周澜曾经对他的好,以及自己对于周澜的喜爱。
而那些喜爱,就变为了一种寻找相似的替代品,直到陆鹤飞的出现,叫他彻底意乱神迷。
毫无征兆的投怀送抱,莫名其妙的爱慕,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而他陷入了这个温情的网,直到最后一刻才大梦初醒。
王寅同样希望陆鹤飞能够坦白,他的事业已是风雨飘摇之际,这一切都跟陆鹤飞离不开关系。他对陆鹤飞是有感情的,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那种感情就已经默默的将陆鹤飞从情人中挑选出来,放入家人之列。
他很含蓄,在刚刚一番话中夹杂了许多他无法直接说出口的意愿。如果陆鹤飞能够退一步,他也可以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大不了当个烽火戏诸侯的一代昏君,大把的真金白银撒出去,被人坑的砸锅卖铁,就都当博陆鹤飞一笑了。
这二人在一张桌子上,彼此看着对方,怀着一样的心思,都等着对方退后一步,想着呀,只要他退一步,所有的事情就都结束了,不会再有后文了,肯退一步,就同他好好生活。
然而他们都没有退这一步,笑容逐渐退去,各自向前,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一顿年夜饭吃完,一台晚会都没有过半。王寅叫陆鹤飞去洗碗收拾,自己半躺在沙发上看春晚。
“没劲透了。”王寅自言自语。
陆鹤飞端着水果出来,笑着问:“怎么还看呢?”
“一宿都是这个,看什么?”
“怎么没人找你打牌?”
“以前我都不在,这次也没告诉他们。”王寅说,“打什么牌,不如在家睡觉。”
陆鹤飞问:“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开工呢。”
“年后吧。”王寅说,“大过年的,不谈工作。”
陆鹤飞给王寅拨了个橙子,饭后吃点水果能够缓解一点油腻。平常没事儿干的时候他俩也是这么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王寅总说陆鹤飞没有年轻人的爱好,何必跟他一样浪费时间,陆鹤飞说自己在外面很累,在沙发上躺着能够休息。那会儿免不了说完话就跟王寅在沙发上滚作一团,现在两人都没那心气儿,气氛异常平和安逸。
邻近十二点的时候,王寅都快在沙发上睡着了,猛一下醒来,揉了揉眼睛,推开陆鹤飞说:“我去煮饺子。”
“哦。”陆鹤飞说,“我跟你去。”
这次的工作简单了许多,王寅等水沸了把饺子下了进去,打了两遍凉水之后煮熟盛出来,晚上就吃几个意思意思,一小碟足够两个人的分量了。
他端出去的时候看陆鹤飞把带回来的那瓶红酒开了,说:“你这是什么吃法,哪儿有饺子配红酒的?”
“随便喝点,别人送的,总不能浪费吧。”陆鹤飞说,“你也说了,在家吃饭,哪儿有那么多讲究?”
“行,饺子就酒,越吃越有。”王寅自己夹了个饺子吹了吹,咬了一般,饺子馅满的都流油,他没吃完,把剩下那口送给了陆鹤飞,“尝尝,小心烫。”
陆鹤飞张嘴吃了:“好吃。”
“我小时候就很喜欢吃饺子。”王寅说,“那会儿觉得过年特重要,有很多好东西吃,饺子尤其好吃。哪儿像现在,什么都吃过,也就不觉得这东西好了。当年李自成进北京,觉得好日子就是顿顿吃饺子,饺子没吃几天,皇帝就做不成了,有时候历史也是挺逗的。”
陆鹤飞扒拉了两口,说:“都是命。”
“嗯,对。”王寅说,“吃两口饺子,这年就过了。诶你先别吃呢!还没到十二点呢!”
陆鹤飞伸回了手:“我就是尝尝。”
十二点的钟声慢慢临近,陆鹤飞把一杯酒给了王寅,说:“先和一个吧。”
王寅摇了摇酒杯,凑在鼻尖闻了闻:“还不错。”
陆鹤飞说:“我不懂酒,你说好就好。”
王寅拿着高脚杯跟他一碰,电视里的钟声敲响了,北京没有烟花炮竹,只有晚会里的热闹气氛。
“过年好。”王寅说,“小飞。”
他刚要喝,陆鹤飞拦下了他,手臂绕过他的手臂与他交杯,红酒送入口中,对他说:“你之前总是问我想要什么,我说了一万次你也当做耳旁风,不过没关系,我想要的总能拿到。”
王寅听着陆鹤飞向自己示威,一点也不恼怒,笑道:“好,过了一年,我们小飞也长大了。”
陆鹤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