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这种认知就更根深蒂固。
姐姐还在世时,荣闵从没想过担起荣氏的挑子,他知道自己不是管理经商的那块料,姐姐荣珍如果累了,还有她的孩子,也就是荣闵的外甥顶上,从头到尾,他一直认为自己可以任性地追求自己所喜欢的事物。
因为有个荣珍,荣家的一切都处在一个平衡中,谁也不曾去想,那个光彩夺目的女强人会红颜薄命,一段芳魂早早的消逝。
荣珍在商界大杀四方,在家里却是个温柔的姐姐。她待荣闵极好,就连死前也Cao心地安排好治疗荣闵眼睛的手术。
她早知道自己弟弟不喜欢做个生意人,可又担心自己死后,弟弟的手术若是失败,仍旧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盲人,在她身死后,家里的掌权人不会优待他,一狠心,干脆赶鸭子上架,一夜之间,让荣闵身价暴涨,成了荣氏的大老板,同时还留了一个心腹照看他。
如果说荣闵是一个不爱江山的帝王,那么荣珍留下来的心腹,便是一把最锋利老辣的利器,是替不务正业的帝王看管江山的忠心老臣。
荣闵很敬重这个心腹,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人在商界身经百战,还包括这个人的年龄和阅历于他而言,与他父亲同辈,完全受得起他尊称对方一声徐伯。
而当下,那个应该在荣氏大厦里作镇楼之宝的老人敲开了他家的门,亲自给他送来眼镜,还碰巧与他新上任的小男朋友正面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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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补上昨天太晚宿舍断电来不及更的那部分。
☆、徐伯
父母不长寿,姐姐早逝,金钱和权势积累到一定高度的大家族里,血缘亲情过度铜化,荣氏分支不少,长辈很多,可这并不代表一大家子人阖家欢乐。
荣珍早看透自家那一堆同姓亲戚的狼子野心,到死宁愿托弟于一个外姓旁人,也不愿让本家人照看荣闵。
先不说荣珍这么做,显出她对本家人有多防备,有一点明眼人能轻易看出--那个外姓旁人极得她信任。
古有刘备托孤诸葛亮。荣家的这个大权在手的外姓人,暂且不论他究竟是不是如诸葛亮一般忠心耿耿,为荣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单在荣闵这一边,他是把这个外姓人几乎等价成了自己的父亲。
没有谁不期望自己敬重的人祝福自己的爱情,同样不能免俗的荣闵,在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徐伯,心中忐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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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伯径直走到客厅,先把眼镜递给荣闵,然后便坐在一边,姿态闲淡地打量周围。
"徐伯。"荣闵戴上眼镜,低头快速的扫了一下着装,目光不经意划过光可鉴人的茶几时,蓦然僵住--茶几面上映出的人影,脖子上殷红吻痕极为扎眼。
忽然之间,荣闵心里很幽怨。
一大早起床,他就这么带着一脖子痕迹坐在那儿任人观赏?他眼睛不好,秦润的眼睛也不好?
……这分明就是某人得了便宜,还要拽着他一起显摆……
他强忍住抬头怒视秦润的冲动,若无其事地拢了拢衣领,对面的徐伯见他这么坦然,瞥了一眼身上还穿着围裙的秦润,笑道:"小闵,这是你请的钟点工?"
荣闵心知徐伯是块老姜,眼毒人Jing,可能在看到秦润和他脖子上的痕迹时,便已猜到了关键,他要是再多做掩饰,也是无用功罢了。
既然都被撞上了,荣闵想了想,已然是成年人的他,没必要像早恋的少男少女一般,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晓。
他是在乎徐伯是否认同,可也不想为此而委屈秦润,即使这小子很混账。
"阿润不是钟点工。"荣闵抬眼示意秦润去他身边,"他是我的……"
"你的学生?"徐伯突然打断了荣闵的话,自顾自道,"听说你前段日子去了M市当老师,你一向喜欢和学生接触,高考才结束没多长时间,你的学生来看你了?"
荣闵皱起了眉,"他不……"
"小闵,你怎么让你的学生帮你做饭?"徐伯不赞同训斥道,"你怎么说也是他的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作为长辈,应该爱护晚辈……"
荣闵心头一震,怔了怔,抿唇不语,那方秦润已脱下围裙,洗干净手,很知趣的告辞。
他离开前,看了一眼荣闵。
两人目光相撞,转瞬分离。
门口响起沉闷的关门声。公寓里因为某个人的到来而充满的生机仿佛自己长了腿,嗖嗖几下便从窗户缝隙逃逸了出去。
荣闵的心脏乱跳了一下,"徐伯,我有点事儿跟他说,你先坐一下。"
快步追出去,满以为人早就离开,不想追到楼下,便见秦润站在一颗树冠如绿伞的老树下,笑yinyin的凝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