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脸上有些讶异。
“朝华。”何宥向谢朝华打招呼,关心地问道,“梦姨娘还好吗?”
谢朝华神色黯然:“还是那样,申大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何宥:“你一个人守着吗?”
“是,相公回前院东厢里睡了,魏嬷嬷守了姨娘一整天,我让她去休息了,其他人我不放心。”谢朝华说完,忽而往何宥脸上看去,“何二哥,你……怎么了?”
对于谢朝华的敏锐,何宥并不意外,“我给你带来两个人。”
何宥侧开身,谢朝华往他身后看去,只见两个身影从暗处走出。
“孙夫人。”风纾难向谢朝华致意,“深夜不请自来,我等冒昧了。”
“你们……?”谢朝华看了看容青君,有些摸不清这两人的来意。
“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谢朝华领着几人到了隔壁一间房里,点了灯。
“这是我姨娘病后专门搬过来将养的小院,很僻静,风公子有话尽可直说。”
谢朝华不是天真的人,知道容青君与风纾难以这样的方式登门,必然有特殊的理由。
“孙夫人,时间不早,我便长话短说。”风纾难肃容,“在此之前,我要先坦陈一件事,封文是我的手下,所以他向你隐瞒了一些情况,却通知了我。”
风纾难提到了封文,而封文与申大夫这两天正在为梦姨娘诊治。
谢朝华手一紧,“请说。”
“梦姨娘并非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没有任何铺垫,风纾难直接将梦姨娘的情况告知了谢朝华。
自从知道谢幍暗中与吕照山勾结后,风纾难总觉得谢家的一切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因此在与孙贺告别后,风纾难又暗中向何宥与封文做了交代,吩咐他们若发现情况有异时该如何应对。
这本是多心之举,在此之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梦姨娘的病有何蹊跷之处,没想到歪打正着。封文与申大夫都是医术杰出之人,在医者云集的药王谷中也是佼佼者,两人仔细诊过梦姨娘的脉后,同时有了这份猜疑,互相印证后有八九成的把握梦姨娘是中了毒。
封文将结果与何宥一说,两人讨论后一致决定不动声色,并暗中将消息送了出去,递到风纾难手上,由此才有了今晚夜探之事。
在他说出了真相后,屋内一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震惊过后,谢朝华又惊又怒又悲又怕,抖着唇,声音低哑地问:“谁要害我姨娘?”
她并不怀疑风纾难在骗他,因为没有这个必要,而且不说容青君与风纾难,她也信得过何宥。
她只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的姨娘一辈子懦弱老实,从没有妨碍过任何人!
“这一点我也想知道。”风纾难意味深长。
然而谢朝华正心如乱麻,并没有听出来。
“孙夫人,能让我们看看令姨娘吗?”
“承蒙风公子关心,本不该拒绝,可是姨娘好不容易睡下……”谢朝华摇头婉拒。
“孙夫人,梦姨娘的毒,封文与申大夫解不了。”风纾难将残酷的的真相直白以告。
谢朝华猛得抬头看他,眼里迅速浮起泪水。
“——但是,青君能解。”
这种以为到了绝境却忽然被给予一点希望的心情……
谢朝华看看风纾难又看看容青君,一时不能言语。
容青君一言不发,神色淡然,眼中却是坦坦荡荡。
风纾难:“青君不爱说话,但他的医术却是毋庸置疑的。”
何宥:“朝华,你让容公子看看吧,封公子确实说过,他与申大夫对解梦姨娘身上的毒并无把握,时间太久,中毒太深,不宜再拖了。”
谢朝华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你们跟我来。”
谢朝华举着烛火在前领路,带着三人来到了梦姨娘的房中。
一进门是一间装饰简洁的房间,仅有一副桌椅并一座小小的佛龛,佛前的香烧到了半截,青烟袅袅而上。侧面是一道拱门,珠帘垂坠,里面有道素面屏风,遮住了内室布景。
谢朝华将烛台放在桌上,回首对几人道:“姨娘在里面,容公子随我进去吧。”
她并没有要带三人全进内室的意思。
风纾难倒不介意,正要让容青君进去,忽然神色一动,头转向门外。
见他动作神情,何宥也忽有所觉,对谢朝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室内便安静了下来。
少倾,门外传来一阵异响,又很快静止。
这时何宥才走到门边,将门开了一条小缝。
一名暗卫押着一个被制住的小厮站在门口,那小厮被塞住了嘴不能出声,身体仍然在使劲挣扎,脸憋得通红,表情扭曲。
“主上,此人在外窥探,形止鬼祟。”
“你们继续在外守着,何宥将人带进来。”风纾难处理完这一插曲,柔声对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