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讨厌鬼正拎着他的妹妹,于是他鼓着眼睛吼回去:“你快放手!这是我妹妹!你怎么跟拎鹌鹑似的!”
温煦武大吃一惊,赶紧放手,四儿一落地就像只猫一样迅速爬到哥哥背后躲起来,通红的脖颈泄露她此刻的心情。
她怯弱胆小得一点儿也不像个公主。
李久对他的弟弟妹妹不过面子情,温余容就更谈不上喜欢或者尊敬,方才的一瞥,他看见的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孩子,甚至可以说,相较于她的身份,她的表现连“寻常”也称不上。
温煦武强装镇定地走进屋里,连披风都没解就钻到里头卧室去了。
李久歪嘴挑剔:“你这院子该扩建了。”
“?”温余容疑惑地看向他,顺手从存放年货的匣子里翻出些零嘴给小四儿。小四儿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李久,李久让她随意,她才端端正正地往温余容推出来的椅子上坐下,一粒一粒地拈着松子。
“温煦武会需要自己待客的地方。你也需要。你现在有了朋友,温煦武也有了自己的圈子。我看你们至少还需要四间厢房……后院地方挺大的应该足够了,不如交给我来办?”
“随你。”
李久继续絮叨:“好,我一定在你炕小鸡子之前给你办妥了。煦武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随他。”
……还真是简洁明了。
小四儿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大嫂,你不喜欢说话吗?”
她的声音细细的,还在发颤,仿佛一只刚刚破壳的小鸡。
温余容给李久一个“你给我记住”的眼神,朝小四儿摇摇头。
小四儿怯生生地说道:“我也不喜欢说话。你教教我怎么用手说话吧。”
温余容用一种略带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不得不说温余容那张脸生得实在太好了,即使是面无表情的时候,眉眼仍似带笑,这使得他看起来非常地温和,非常适合亲近。
小四儿紧张的情绪在温余容柔和的目光中渐渐放松,她的声音也变得轻松了一些:“我……我是不是说错了?”
温余容继续摇头,然后比划着:“首先,你需要,一个,能看懂的人。”
李久一个手势一个手势地解释,解释完了,自己先拍着桌子笑起来:“好四儿,大家都看不懂,你比划给谁看呢?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别整那些没用的。”
四儿咬着嘴唇低头缩回去。
温余容觉得她有点奇怪,不过这是宫里的事儿,他负责在外面把大家伺候好就行了,管人家的家事?他没这么大的脸。所以他选择了假装没看到。
李久用力地按了按妹妹的头发,道:“灯会上这丫头沉默得可怕,我和陛下请辞的时候,皇后殿下随口提了一声四儿的情形,陛下就让我带她出来散散。刚才路上她还挺活跃,怎么一来就呆了。”
四儿抬头看看他,试图挣开他的手。
温余容闻言,默默叹口气,主动给四儿剥松子,但也就是剥松子而已,别的安慰,一个手指头也没有。
小四儿明显很买温余容的帐,从温余容那里接过几次剥好的松仁后,她明显又放松了。
这位公主挺像兔子,胆小敏感,安抚好了才会探出耳朵,一有风吹草动就赶紧躲起来。
显然温煦武给兔子公主留下的印象不是很好,换了便服回到客厅的温煦武看起来像一座结实的铁塔,凌厉的五官和若有若无的杀气更让他浑身上下写满了“绝非善类”四个大字。温煦武来到客厅,毫不客气地从桌上的碟子里抄走了一把松仁,兔子公主看看空荡荡的碟子,又看看凶神恶煞的温煦武,再看看已经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温煦武身上的温余容,一点一点地把手缩回,又一次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去。
第29章 这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温煦武的打断惹来温余容不甚高兴的一瞥。温煦武有点摸不着头脑,琢磨了一下,发现琢磨不出来,于是便不琢磨了,仍高高兴兴地吃着松子,边等他哥给剥边和李久斗嘴。
温余容对他的粗心无语,给他剥一点同时给小公主分一点儿,温煦武被李久犀利的言辞拍死在桌边,只好闷闷不乐地放弃挑衅李久的打算,将心神收回到兄长身上来,恰好看见他哥在给小公主剥松子,小公主白嫩嫩的爪子悄悄地探出来,摸一个又缩回去,又摸一个又缩回去,温煦武不由直撇嘴,道:“原来公主是这样的啊?”
小四儿瑟缩一下,看看松仁又看看温煦武,想吃又不敢继续摸。
温余容又刮温煦武一眼,将松仁推给兔子公主,对他弟弟比划道:“算年纪也是你是妹妹,这样算什么哥哥?”
“我哪有那福气?”温煦武哼哼道,“怎么不见三姐儿?卫伯呢?”
“听闻有东北边来的高羌马队经过,干爹和三妹去相马了。”
“有这样的好事?哎呀,我也得跟着去看看。”
温煦武听风就是雨,迅速跳起来冲到里头去穿衣服绑裤脚,一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