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沿旁欣赏月色,忽传来了几声鸟叫声.
低头一看,发现有个熟悉的人影隐在了桂花树荫下,她迟疑的叫了声:"豆子?"庄昔翯移步到屋檐下,扬起含满笑意的脸容,一双不大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神."姨娘,是我."卫照芩站在高处,四处张望,除了不远处的一片浓密的竹林,再无他人."你上来,我正好也要找你."她已经两天没有见过他了,有点担心他的身体.
正待打算下楼开门,眼睛一闪,已不见了他的踪影,她疑惑的张望,却见他的身躯从桂花树的枝桠探出来."姨娘,麻烦让一让."卫照芩往旁边一靠,愣愣的看着他跳了进来.两人相距不到两尺,恰好微风拂至,传来了他身上清淡的香气.
她们很多次的靠近过,豆子总是神清气爽的,真的不像一个窝在杂役房里,浑汗如雨、带着汗臭味的小厮.
她一动不动的与他对视,庄昔翯忍住不伸手抚摸她脸颊的冲动,此情此景,他多想捧着她的娇容,一遍遍的喊着她,"小芩儿……"这个在心底里默念了无数遍的昵称.
淡定的心房不知为何有些悸动,好像是中了那双眸子的毒了吧.卫照芩心乱如麻的往后退,自己是不是寂寞过秋,才轻易的动了妄念.曾以为经历了那一切之后,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心.
"姨娘,怎么了?"庄昔翯不懂她恍然间的失神落魄.
卫照芩回过神,不发一语的走去床头的柜子里,拉开最上面的匣子,取出一个月牙白色的荷包.
庄昔翯站在那里,哪都不敢挪一步,等待她又再走过来.
"豆子,听说你出门看大夫了,你的手现在恢复得怎样了?"庄昔翯挽着嘴角笑道:"我粗人一个,这点小伤不算得什么,涂点药不过几天就会好了."卫照芩把手中的荷包递过去,"外面看大夫,没有一点钱抓不起药,手很重要需得好好调理.这个是我这个月的例银,有点少,可能帮不上多大的忙."这是个长方边角菱形的荷包,一条碣色的小绳牵着,绣着黄鹂和几簇石竹梅,不算多Jing致,胜在够小巧.庄昔翯全程注意力在荷包上,眼前的黄鹂好像要跃出棉布雀动,一如他的心情.她竟然给他送了荷包,这可是意味着郎情妾意的呀."这个荷包也送给我?"卫照芩自知不妥,可心想那几锭碎银和铜钱有些散乱,总得找个方便携带的东西装住,不是荷包便是帕子.找了许久才发现这个颜色泛旧的荷包,在她看来不会有有多大意义的.
"嗯,都是些零碎的银子,我本来可以……"不是她不舍得,这已经是她全副身家了,本来那一万两银票没丢的话,她愿意给他五百两好好养病.
庄昔翯欣喜的接过荷包,双手捧着细看,没有注意她剩下的话.
卫照芩想是他每个月就几百文的月钱,此番得了一点小财所以很高兴.那夜见他的手掌青肿、血迹淤黑,也不知道外头的大夫有没有好好帮他治疗."你的手给我看看."庄昔翯伸出绑着厚厚绑带的右手摆动, "你瞧,灵活得很.""上过药了吗?"庄昔翯刚想说实话,想起上次她帮他上药时,抱着她的那一刻,立马装傻改口:"呵呵,还没有.""你身上可有带着药?"庄昔翯还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拍了拍胸口的位置."带着呢.""我帮你上药吧,过来.""真是太麻烦您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庄昔翯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走,两手却往前伸,就在手快要碰到她的纤腰时,在她回头时飞快的缩回去,脸上又是一副纯真无害的表情.
"你也是为了我才受这苦,该是我感谢你才是,药拿出来吧.""我是护院,保护你是应当的."庄昔翯从怀里掏出绸布包着的两瓶药粉和一卷白色绷带,放到桌面,坐了下来.卫照芩摊开绸布,手指触及上面的细软触感,不由得有点惊讶."这布料倒是和我穿的差不多了,竟被当成破布使用."庄昔翯没想到她心这么细,"我捡的好东西."卫照芩用剪子剪开第一层的绳结,然后尽量放轻动作去解下缠得厚厚的绷带,最后那一层黏住了,她更加缓慢的一点点去拉开,袒露出一道惊心动魄的深坎伤痕.
有点痛但对于他这种习惯身上各种大伤小伤的密探来说不算什么,他在意的是她难得的温柔,要是能拥有她,把握住她的温柔,那该多好啊.
卫照芩早有心理准备,此时瞧见那道血rou分离的伤口,还是不免心惊,也有些自责."对不起……"除了歉意她已无法表达更多了,她凝着他的神色,却不见扯脸一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