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在子玉耳边响起,也落在了子玉的心上。
他听得出迟墨的意思,这一路同行至此迟墨已不再如最初一般的顺其自然。而他,又如何能够幸免?不过是习惯了随遇而安的现状,不愿去想那遥不可及却又于彼时的自己紧密相关的来日。
子玉无言,对于迟墨的迟疑他曾失望过,但更多的是对对方的恼怒。他恼怒迟墨为何不能像他一般去相信他。
初时因为拜月司陵之事迟墨便没有信他,然后彼此之间复归未识。那时的他无法恼怒迟墨,因为不管怎样那时的他们也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的路人而已,所以迟墨那样想也是无可厚非,他亦无权置喙。
可是那日仅仅是因为在这种时候自己将洛逍遣回这一举动,迟墨便再次不信他了。今时不同往日,他与他之间已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迟墨竟然还是不肯信他,叫他怎能不怒?
子玉从来不认为自己真如世人所认为的那般温文,从不动气。
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迟墨面前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无法掩藏自己的怒气。终究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才会凡事斤斤计较起来。
子玉轻笑出声,抬手覆住迟墨放在他腰间的手没有转头去看迟墨的神情。“所以说,即便你我已经那般亲密,你还是不曾完全信任于我?”
略有些自嘲的语气落在迟墨的耳中,子玉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覆住的双手一紧,身后人的气息也是一变。然后他就听到迟墨略带迟疑的声音,“子玉……”
那般小心翼翼的口气实在不像是出自迟墨之口,如他那般狷狂的人又怎会如此呢?可是偏偏这就是迟墨的语气,清清楚楚的在子玉身边想起。
无声的叹息一声,“你既这样不信我,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我想当面于你说清,我不想你我之间再次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猜忌而互生嫌隙。”说话间迟墨已经将子玉的身子转过来,四目相对,就那样直直的望进对方的眼底,将其中的情意一览无遗。
“子玉,此后你我之间,再无其它。”
再无……其它吗?这样全身心的信任就这样给予自己了吗,看着迟墨眼底的认真,狭长的眸子里溢满的自己的倒影,子玉从不知言语的力量竟然可以如此之巨,如此震撼他心。
拉过迟墨的脖颈就吻了上去,罢了,他不再问迟墨的戒心为何会如此之重。这些此时之于他,无关紧要。只要迟墨肯信他,其他的便不重要了。
他虽然不懂情爱,却也知道在任何一种感情中彼此若没有信任,那么这份情意即使再深也会在日积月累的不信任中消失跆尽。所以对于迟墨的不信任他才会这样恼怒,若他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他们还凭什么继续走下去呢?
这份情,这条路,本就已不是众人所能容忍的存在了。违天下人所认知的Yin阳之道,冒天下人所不能容,若是他们彼此之间再无信任,那么这情意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唇舌交缠间,衣衫半解。子玉微微后仰撤开,喘息间对着迟墨说到,“这里不行。”且不说这里不是自己的地方,眼下此处还有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木清,他们是万万不能的。
追逐着子玉撤开的双唇再次吻上,辗转缠绵。就在子玉以为他要不顾他的提醒要在这里继续下去的时候,迟墨就突然停止了。
静静地抱着子玉,感受着怀中人的气息,迟墨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想笑。他何其有幸能拥有这样一份独一无二的情意,又何其自私竟然拉着这样的天之骄子陪他同下地狱。
子玉听到迟墨的笑声,眸光潋滟的看向迟墨,“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突然间的想信了那莫须有的命。”
子玉闻言一怔,信他们之间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吗?还是信命里有时终须有?不管是信什么,都是一样的。想到此子玉淡淡一笑,如青莲淡雅,似白玉温润。
淡淡一笑,笑醉了此间满心满眼都是子玉的迟墨的心。无声喟叹,拥紧了怀中的子玉,爱怜之意如获珍宝。
☆、如此用心
相视一笑,一切尽不在言中。子玉拉过迟墨的手转身走到桌边坐下,看着迟墨无奈的叹息一声,“你本不该来的。”
是在说他不应该在此时来此找他吗?迟墨闻言狭长的眸子盈满笑意,就那样淡淡的看着子玉。看到子玉在他的目光下渐渐敛眉,迟墨突然轻笑出声。
“我若不来,那子玉便真该弃我而去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闻言掀起眼睑看着自己的子玉,星眸璀璨流光溢彩。迟墨知道,子玉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怎能不懂呢?迟墨若真的是没有来,那么他会如何呢?这次迟墨料错了,他不会弃他而去。若迟墨不曾来找他那么他也会去找他的,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段感情不论是对迟墨还是对他都不再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了,所以他又怎么会任由他们之间的嫌隙渐成呢?
不过子玉并没有打算告诉迟墨这些,因为在迟墨说出那句话时他们之前就不再需要这种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