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就为了赌这口气?”
“我不是为了赌气,而是为了还债。”窦源抄着手,看他:“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霍司明是这么个变态,要是早知道,咱们一家人就算病死饿死,我也不会叫你去求他。”
“……根本早就还不清了。”窦泽垂着头:“你不能拿着孩子的病在这儿赌气,你换病房也就算了,辞职干嘛?”
“我有去处,你别管。”窦源绷着脸看了他一会儿,又问了一遍:“你确定真的是怀孕了?”
窦泽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千真万确,都有胎动了,晚上踹得我睡不着。”
窦源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肚子,又说:“你把衣服掀开我看看。”
“别……跟怪物似的,你别看了。”窦泽护着肚子,有点难为情。
“你是我亲弟弟,怪物也得看,快着点儿,趁现在没人。”窦源伸手把他衬衣从裤子里拽出来,向上掀开一点,露出已经被胎儿撑紧的腹部,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肚皮,紧紧绷着,连青筋的脉络都能看到,像是立刻就要撑爆了似的。窦源看着,忍不住心疼,泪又要淌下来,把衣服给他拽好,问:“医生怎么说?”
“产检正常,到十二月份儿就能卸货了。”他轻轻抚了抚窦源的背,说:“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吗?你别怄气,重新回去上班行吗?你要这么弄,我的牺牲不全白费了吗?”
“你要早跟我说,我就不会叫你做出这种牺牲!”她抹了把泪,又问:“咱爸七月份儿查出生病,你怎么四、五月就跟他勾搭上了?啊?”
窦泽垂着头默然不语,窦源看着他的表情,红着眼问:“是不是他强迫你的?你说你也是个大男人,你怎么……你怎么就?”
“当时喝多了,我也没想到,谁能想到那儿去啊?”窦泽轻轻叹了口气,说:“事已至此,孩子都快生了,跟谁过不是一辈子啊?”他回头勉强对窦源笑笑,说:“他对我挺好的。”
“再好那也是个男人啊,你跟他又没什么感情。”窦源把眼泪抹干净,说:“你还年轻啊窦泽,不能就这么耽误你一辈子。”
窦泽舔了舔嘴唇:“谁说没感情了?”顿了一下,又有点儿不好意思,说:“他为了我都想去做变性手术了。”
“……”窦源看了他一眼:“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他帮了咱们家这么大的忙,我要是一走了之,那不是忘恩负义吗?”
“你的意思是我忘恩负义了呗?”窦源瞪他。
“我不是那意思。”窦泽用脚尖搓了搓地上的灰,轻轻叹了口气,说:“感情这东西,难说,你要真让我离开他,还挺舍不得。”
“……你动心了?”窦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以前不是喜欢女孩儿吗?”
窦泽不太敢看她,错开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看他还挺顺眼的。”他说了一半儿,又抬头看向楼梯间的窗外:“再说爱情有什么用啊?多少当初海誓山盟的最后不都散了?”
“那你以后就准备这样了?”窦源还是蹙着眉。
“也没其他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窦泽笑了笑,又说:“你别折腾了,好好给孩子治病。”
“你别劝我。”
窦泽犹豫了一会儿,玩笑道:“按理说,霍司明就是南南的舅妈,给孩子看病还不是理所应当的?”
“快别说了,你这挺着大肚子,你是舅妈还是人家是舅妈你自己不清楚啊?”窦源瞪了他一眼。“我不管你这些破事儿了,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窦泽赶紧笑着对她说:“姐你真好。”
“别夸了,我现在连自己是不是个人都不知道了。”她摆了摆手,回病房了。“你先去看爸吧。”
窦泽走出普通病房大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乌云遮天蔽月,狂风怒号飞沙走石,他用手遮了口鼻,一路冒着大风到高干病房楼道里,给霍司明发了一则短信,叫他出门的时候穿厚点,最好带上围巾口罩。
他进病房的时候,刘青正在关窗户,窦爱国气急败坏地说:“要换也是我换,怎么让南南换了?”一抬头看见窦泽,更不得了,非要他去办手续。
“爸,您别折腾了,反正平常南南也是送到你们这里,晚上住在哪里倒无所谓,再说您过几天就得换药了。”
窦爱国听他这样说,想想也是,便不再坚持。窦泽坐了一会儿,苦等窦源不至,窦爱国也问:“源源今天下午不是放假吗?怎么现在还不来?”
刘青向他解释:“说南南要做个小化验,大概现在还没完事儿吧。”
窦泽又等了一会儿,猜到窦源心里大概还是迈不过那个坎儿,便也没有再等。
一下楼却发现霍司明臂弯里搭着一件衣服,正揣着裤兜在病房楼下等他,门外还是北风呼号,听着瘆人,窦泽玩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坚守阵地,作大风中屹立不倒的一棵小白杨呢。”
霍司明笑了笑,手里拿着风衣递过去,窦泽接过来自己穿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