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九天祭典的祭祀人,应该就在上面准备才对。
可是,一只手却拦在了夏征面前:“天极台禁止无关人等靠近。”
“你——!”夏征皱起眉,看向拦住他的人,却不由地一愣:“沈嘉平?”
沈嘉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原来是你。”
夏征点点头,不想多言:“清汜在吗?”
“不在。”沈嘉平摇了摇头,“你有事?”
沈嘉平的反问令夏征一时语塞,见他不答,沈嘉平缓声道:“待到日出时分,九天祭典开始,届时我哥才会来这边,有什么话你可以等祭典结束后再问他。天极台周围设有法阵,若是进入其中恐危及性命,勿要随意触碰。”说罢,不等夏征反应,沈嘉平便已转身离去。
“……”夏征抬头看了看天极台所在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只得站在原地等待。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光线却不慎明晰,夏征抬头看了看天上厚重的云层,心想今日可能并不是个好天气。首阳宫修者和受邀而来的送葬人陆续走上长阶,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处,看到早早等候在此的夏征,似乎也颇感意外,如此过了一阵,夏征忽地听到一声招呼:“前辈这么早?”
夏征循声看去,只见是莫雍和司玄英走了过来,可是通常与他们同行的司长赢却不见踪影。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莫雍解释道:“那小子不知何时结识了汜天城那边的洛家小姐,眼下正在人家那里做客呢。”
夏征听罢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莫雍见状,扭头跟司玄英说了句什么,待到他转身离开,莫雍撞了撞夏征的肩,低声道:“沈老头说的那些确实吓人,可是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急,一急,就真的什么事都办不了了。”
夏征有些疲惫地摇摇头:“不知为何,自从启程北上,我就一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莫雍闻言愣了一愣,迟疑道:“预感这种东西,总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吧……”
夏征苦笑了一下,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祭典应该快要开始了。”
“嗯。”莫雍点点头,跟着夏征抬起头来,却感觉到有水滴落在头上,他不禁一缩脖子,“唉哟”了一声:“什么鬼天气?下雨了啊!”
莫雍的这一嗓子声音不小,一时间,站在台阶上等待的众人有些sao动起来,就在这时,他们忽听有人喊道:“来了来了!”夏征Jing神不由地为之一振,他四处张望,终于越过重重叠叠的人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穿过人群,从台阶下一步步向上走来。
原本sao动的人群突然安静了。
此时的沈清汜与平日里夏征见到的他有极大的不同,他缓步走来,还是熟悉的容颜,带着金色的眼瞳里却透着一份疏离与毫不掩饰的高傲。只见他广袖高冠,恍若谪仙,一袭黑色长袍在风中烈烈飞舞着,其上绣着的血色三足乌仿佛也要振翅而飞一般。然而不知是不是莫雍关于“祭祀人”的那番猜测作怪,夏征看着沈清汜不同以往的装束,那Jing致的镶玉革带和同样质地的玉组佩此时却仿佛枷锁,将金乌牢牢困在其间,风愈发大了,沈清汜衣袂翻飞,金乌隐在其间,形若挣扎。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沈清汜面无表情地走过夏征身边,目光似是在他身上停了一瞬,夏征想叫住他,却只觉脑中一片空白,不过是一个晃神间,沈清汜在他眼里便只余下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沈清汜终于只身走上了通向天极台的笔直长阶,雨势渐大,然而雨水却像是完全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夏征远远看着他高昂着头,每踏出一步,身周凝聚的至阳之力便更盛一分。
突然,一声炸雷仿佛就落在众人身边,沈清汜的脚步略微一顿,而后继续举步向上走去。天上乌黑的云层旋转起来,点点金光从黑暗之中透出,金光忽明忽暗,仿佛一条长河,跟随沈清汜的步伐向着天极台流去。
“这就是九天!”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什么?真的是九天啊!”
“九天……”夏征低声喃喃,想起沈扬秋和莫雍的那些猜测,他突然有种想要冲上去打断的冲动。
夏征不知道,此时想要出言打断的并非只有他一人。沈嘉平站在天极台上,看着空中越来越近的九天,以及向着他一步步走来的沈清汜,面上虽是不露声色,心里却已经开始打起鼓来。在此之前,沈清汜在祠堂时就已经几乎完成了所有与九天的融合,一旦他与九天在天极台相遇,只要沈清汜愿意,九天祭典就能在瞬间礼成。沈嘉平不知道为什么潜伏在首阳宫的还阳者迟迟不肯出手,也不知道沈清汜为什么还不停下,眼看着沈清汜和九天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沈嘉平不禁咬紧了牙关。
不行,不能再等了,哪怕计划失败,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开口叫停。然而,一个突然闯入视线的身影却吸引了沈嘉平的注意——只见一名首阳宫弟子无视挡在面前的人群,跌跌撞撞地一路冲了上来,待到近了,沈嘉平听他用一种近乎哭腔的声音喊道:
“掌门!汜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