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哎呦,戒指,哎呦……”燕黎明身体前倾,两眼放光地盯着新娘的手指不住地摇头感叹,随便抻住旁边一个人的胳膊晃悠着:“瞧嗨,戴戒指了嗨……”
徐远航站在离他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没动,有一种想死死掐住他脖子的冲动。他一直以为燕黎明是说着玩儿的,今天一看,敢情是真的。
大戒指,妈的到底多大的戒指啊。徐远航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我总不能用他给我的零花钱去给他买戒指吧?!
很欠扁地打出四个字: 。
徐远航没有喝喜酒,悄悄退出来直接去了购物中心的周大福专柜。他钱包里只有燕黎明给的一千块钱,一圈儿下来,连个最朴素的铂金戒圈都买不起。
再说也不能用燕黎明的钱。
“我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工作和生活了。”他蔫头耷脑的向外走,心里感到万分沮丧。虽然燕黎明这个混蛋对戒指的执念让他非常不解,但只要是他想要的,自己是多麽想满足他。
“徐远航。”徐远航抬起头,惊讶地发现居然和沈修走了个对面。
“你好……”他犹疑地向四周张望一下,没看到别人。
“你自己逛街吗?”
“没,我们上次看中的订婚戒指没有货,现在他们通知来取。”沈修平静地注视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订婚?是和上次那个……”
“嗯。”
“那恭喜你啊。”
他们尴尬地站了一会儿,都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可又无话可说。
“走吧。”沈修笑着挥挥手。“你挺忙的。”
徐远航不知为什么挺想摸摸她的头发,低头忍住了。两个人错开的一刹那,他叫住她。单膝跪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徐远航认真地绑好沈修散掉的运动鞋带子。
“对不起。”他站起身注视着沈修的眼睛,发自内心地说。
徐远航还是那么阳光俊朗,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沈修望着他突然就哭起来,眼泪说什么也止不住。
“别哭。”徐远航笨拙地伸出手停在她的脸侧。“没跟我结婚其实挺好的,我大概连个戒指都不能买给你……”
“徐远航你还那么混蛋……”沈修哭得更厉害了。“谁在乎你的戒指!”
望着沈修匆匆离去的背影,徐远航愣住了。不停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他脑子里明明暗暗地恍惚着,心里却渐渐清亮起来,出门开车直接奔回自己家。
徐远航下班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刚走出派出所大门就看见燕黎明站在马路对面的一棵树下等他。他走近一看,心中暗叫不好。喝多了。
相处这麽长时间,他知道燕黎明醉酒有三种状态。一是微醉,表现形式为嬉皮笑脸,话痨。这种好对付,按到床上堵住他的嘴,做起来最带感;二是中醉,吐,神志不清,倒哪睡哪。大不了弄得一身水给他洗个澡扔床上就打呼噜,也好对付;最怕第三种,喝太多反而站得住,脸色煞白,步履稍稍蹒跚,两只眼睛像烧红的黑煤球。不怎么说话,但说一不二。
现下就是第三种。
经理的家在外地,燕黎明成了男方家主力负责对付女方几十口子人。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人早就在酒Jing中升华不说,临了还受了点刺激——有人托他给自己的女儿介绍对象,目标早就锁定,单身大龄未婚青年徐远航。
“我闺女自己开连锁美容院,年收入百十来万。偷着相中你朋友好久了,你去给说和说和,回头我请你喝酒。”
“喝你XXX。”燕黎明冷着脸骂。“他有媳妇了,别他妈瞎惦记!”
本来看见别人结婚戴戒指就感概万分,居然又有人让自己当媒婆,燕黎明越喝越不痛快,越不痛快越喝,到最后索性撂挑子,憋着一股邪火找徐远航来了。
“走,跟我回家。”徐远航抓住他胳膊往车上拽,紧张地四下逡巡,生怕这祖宗整出啥出格的事。
“我晚上要吃西红柿鸡蛋馅儿蒸饺。”燕黎明说话丝毫不走板,斜楞着徐远航一脸的不痛快。
“好好,西红柿鸡蛋馅儿蒸饺,我回家给你做。”徐远航赶忙答应,龙rou馅儿都不敢说一个不字——燕黎明这样子谁也惹不起,一个不如意是真敢上手打。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便利店,徐远航嘱咐燕黎明坐在车里不要动,自己下车买菜。挑完正付款的功夫,突然觉得老板看向自己后背的眼神有点异样。一回头,燕黎明站在货架旁边,把一个大柚子紧紧抱在胸前。
“晚上我跟它睡。”
徐远航额上立马见了汗,丢下钱跟老板使了个眼色张开嘴:“喝多了……”老板了然,跟他对口型:“那赶紧走吧。”
对不住,今天我也喝多了,去挺尸,明天写完。
知道人酒喝太多胃里会烧得难受,徐远航进门后脱掉上衣就钻进厨房里忙活。洗菜,剁馅儿,烫面,手底下一秒钟不停歇,还得抽空注意燕黎明的动静。
燕黎明抱着柚子在门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