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辰忽然发觉林蔚栋也有深奥难懂的时候,有时候他的心思像清水一般一见到底,有时候又像迷雾里的光线,朦胧而失真。
“你以前,为的是什么事,哪个人?”他忍不住问。
林蔚栋看着张希辰笑笑,没有说出答案,只道:“我不想说,可以不说吗?”
张希辰自是不会勉强的,但心下总会有些芥蒂,他微不可查地摩擦着拇指和食指,这小动作昭示着他在犹豫和思索,半晌,他终于决定问出来:“那个人……我认识吗?”
林蔚栋莞尔:“怎么,你吃醋?”他细看着张希辰的表情,踌躇、焦虑、难耐、隐忍,虽然都不明显,却真真实实表现在了脸上。
与张希辰相处长了,林蔚栋也会学会一些察言观色的门道,他不是个聪明的人,却是个勤奋的人,有些动作表情只要时常注意着,就会发现规律,一如现在。
张希辰撇过脸去:“我哪有吃醋,就好奇问问。”
林蔚栋起身走过来,倾身将张希辰环在胸前,他说:“这个人你认识,熟得不能再熟。”
张希辰又迷糊了,自己认识,那会是谁?母亲,还是其他?他有点想不明白。
林蔚栋拍拍他的脑袋:“别想这些了,好好过日子吧。”
张希辰的头歪在一处,还在想那无解的问题,后来他倏地站起:“那人不会是我吧?”眼里闪烁着期待和兴奋。
林蔚栋已朝洗手间走去,忽地回神朝他弯弯嘴角,玩了一下深沉。
张希辰装腔作势冷哼一声:“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跟我卖关子。”他忽然思索起十几年前的事来,以前种种历历在目,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鲜血淋漓的场景让他不寒而栗。他知道自己不该活在过去,但又不能忘了过去。过去是缘起,现在便是缘定。
张希辰试着站在林蔚栋的立场上想一想,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以林蔚栋的性子,那件事给他带来的最大改变,不是什么性障碍,而是那份想要除暴安良的决心吧。
张希辰陡然觉得,这个自己为之倾心的男人,其实很简单,真的很简单,他的理想与信念,单纯得让人敬佩,甚至觉得幼稚,但自己无权去嘲讽他。他知道这世上已经很少有像林蔚栋这样执着的人了,为了当初的一份信念而坚持十多年,在这浮华腐陋的社会里,已是难能可贵。
他自认没有林蔚栋这么高尚,他的爱是狭隘的,只爱这么一个男人,从一而终,至死不渝。他做不到为了更多人的安稳生活而牺牲自己的健康,他认为不值得,也没必要。他知道林蔚栋的心有博大的一面,那一面便是支撑他如今事业的标杆。
然而一人之力终究改变不了什么,尽管张希辰欣赏林蔚栋的一份坚韧与执着,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会冷眼旁观喜欢的男人风里来雨里去,他不忍心。林蔚栋虽然很懂得自我实现,但他不懂得生活。生活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两个人的,或许以后,会变成三个人的、四个人的。一家之主更要学会衡量轻重缓急。
张希辰不埋怨林蔚栋不懂这些,相反,他认为这正是林蔚栋需要自己的地方,弥补他的不足,不正是自己站在他身边的价值吗?如此想着,张希辰忽然有了些许奋斗目标,可以预期的前景总是让他很欢欣。
林蔚栋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张希辰还在客厅里傻傻站着。
“你怎么了,我一句话让你噎到现在?”他问。
张希辰想通了,自然不会纠缠不清:“没什么,你明天要早起,赶紧休息吧。”
林蔚栋搂过张希辰想要亲他,被对方推开了,说没刷牙呢,不干净。
林蔚栋瞅着他说:“有洁癖哪,这么计较做什么?”
张希辰忙解释:“我嘴里都是菜味,你吻上来,刚刷好的牙会染上油渍。”
林蔚栋最见不得张希辰这般护着他,一护他一宠他,心里头的邪恶因子就冒出来了,将张希辰往桌子前一推,后者整个人都支在了桌面上。好在桌上已收拾干净,不然餐盘子都要翻了。
“做什么?”张希辰看着他问。
林蔚栋嘻嘻笑着:“上次在车子里我们不是做了一次吗,我想试试,自己那方面是不是真好转了。”
张希辰明白林蔚栋的意思了,原来是想跟自己在餐桌上玩呢,霎时脸红到脖子根:“以后这地方还要吃饭呢,能别吗,或者换个地方也行。”
林蔚栋想想也是,“那你自己选。”
张希辰心道横竖逃不出这人的手掌心了,可卤蛋盯得紧呢,自己怎么着也不能在狗的眼皮子底下娇嗔呻|yin,于是拉着林蔚栋的手往卧室里走。
以为能大战三百回合呢,结果做到一半林蔚栋就睡过去了,张希辰尴尬地望着天花板,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只好自己鼓捣着做完了后半套,末了叹息一声,心道为了两人以后的性福生活,一定要让林蔚栋换份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面具要开新坑了,可能就在这一两天,主要看编编同不同意我的构思了。这篇文已经到了尾声部分,面具大致估算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