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仿佛完全没什么差别。
时间像是静止了,似乎即使是一声轻微的喘气都会打破这种平静的假象,没人敢大声呼吸,像是一尊尊雕塑,旁观着这一切。
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风展诺慢慢移动目光,终于转向费斯顿,他没有他所料想的那么忧虑,但也不算平静,他似乎做好了某个决定。
风展诺不想知道那是个什么决定,“到现在你还会对我说不许走吗?费斯顿,你看见了,这是个无解的难题,我讨厌难题,非常讨厌,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杀了他,但这又牵涉到你。”
他摸着手里的枪,“我痛恨下不了手的感觉,我提议……”
“够了!”低沉的声音撼动空气中的火药味,费斯顿根本不想听他说下去,“我有预感你的提议我不会喜欢。”
他站出来,所有人都看向他,看到他森寒的脸色,看他走到风展诺和老凯达的之间。
“到此为止。”捡起地上的枪,卸除弹夹,他环顾周围,格雷格,威斯利,乔治,利兹……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最后是克里斯托佛.凯达。
“这就是凯达集团,商业帝国的传奇。”费斯顿冷笑,站在中间,他的影子被照进客厅的阳关拉的很长,凯达家族标志性的灰色眼珠就像冰冷的金属。
“不过是用尸体堆砌出来的东西而已。”谁也没想到在这时候费斯顿还会有心情抽烟,他从风展诺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又顺手拿走了他手里的枪,“已经够了,在这里,谁也不能用它。”
“谁也不能用。”一枚枚子弹像弹珠似的落到地毯上,费斯顿扔了手里的空枪。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风展诺忽然笑了笑,“你知道,就算不用枪我也能杀人。”
“你真的要那么做?!”费斯顿向他走近,“我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所谓的组织让你经历过什么,但我是谁这个事实无法改变,你要杀了他,然后我们当做从没认识过?!”
他微阖着眼,“没那么简单。”
“我们已经遇见彼此了,我已经见过你身上那些伤痕,听过你叙述的过去,拥抱过你,吻过你,我们一起做过饭,喝过酒,聊天,比试枪法,我知道你的骄傲,了解你的伤痛,更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热情……”
鹰眸秒尊了视线中的身影,“好几次你都像滑溜的鱼一样差点从我手里溜走,在我付出这么多代价之后,到了今天,你凭什么认为你想走就走?”
“你凭什么认为,你想终结这一切,就能终结?”狠狠盯着他,费斯顿那紧绷的下颚动了动,目光像海浪般涌起一股浪chao。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风展诺!”
这是第一次,费斯顿在人前叫他的名字,他站在这栋房子的大厅里,大声叫他的名字。灼灼的眼神仿佛要将眼眶里的那两点冷灰色燃烧起来,他质疑他的“提议”,即便他还没说出口。
风展诺想笑,而他确实也笑了,他哈哈大笑的仰面捂着额头,失去指纹的手指从半空中划过,“知道吗,要不是对象是你,事情远不会那么复杂,我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我们的麻烦总是很相似不是吗,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面对现在的状况,我的家人和我的爱人——”费斯顿从来不吝承认所爱的人是个杀手,他总是这么坦然的承认一切。
“我得承认这是我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达到最好的结果,也许根本没那个结果。” 他和风展诺的对话有些旁若无人,但对这他并不在意。
“我只知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就算你杀了他,我还是不会让你离开我。”他看着他,就如开始的那样,仿佛会把他关进囚牢里,再隔着铁栏给他一个吻。
“我永远不会让你走,但是我永远都会记得……”
“你永远都会记得是我杀了你的父亲。”遗憾的叹息,风展诺用另一种眼光去评价费斯顿,假如不是这种关系,假如是纯粹的敌人,不,他可不希望有费斯顿这样的对手。
而事实是,假如从来没有发生,假如他们一直都只是敌人,假如费斯顿不是克里斯托弗.凯达之子……只要这其中任何一项假设成立,就不会有眼前的难题。
再一次两两相望,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从追与逃开始的关系,是否要在今天终结?
“这是多么讽刺的现实啊,该怎么选择,是生存,还是死亡?”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杀手朗诵般的说着,像在yin唱莎士比亚的台词。
他看到客厅里的每一个人,这些神情各异,或是忐忑不安,或是满腹忧心的人,从某些角度来说,这里的每一个都是凶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出过力,造就了今天这个“幽灵”。
冷然一笑,潇洒的耸肩,他抽出腰上的另一支枪,黑色金属抛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他转身往外,再不回头。
走出华丽却老旧的豪宅,幽灵的背影到了门外,就像一阵风,在阳光下仿佛马上就要消失。
费斯顿眸色深沉,几乎马上就做好了决定,回头看了眼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