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也不知道他的伤有没有好一点,父亲大概不会那么宽容,可是戚卓琚却不忍心想左玄歌在Yin冷chaoshi的地牢里伤口溃烂化脓的模样,所以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一定没事。
跟着邢屠下地牢,看见左玄歌的时候将戚卓琚吓了一跳,他身上的伤明显比自己离开的时候更糟了,简直糟糕透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得完全看不出本色,腿上错落着十几道手腕粗的浅淡血痕,那痕迹是从单薄的布料透出的淡粉色,戚卓琚几乎难以想象棍棒如何捶打才会出现这样的痕迹,左玄歌双脚未能着力地挂在木架上,全身重量几乎都承载在挽着铁链的手腕上,原本白皙肌肤上的一条手指粗的红印显得触目惊心。
“爹!你对他做了什么啊!”戚卓琚冲上前质问此刻正站在左玄歌身前的父亲。
左承胄步入地牢后便一言不发,他脸上肌rou紧绷牙关仿佛都要被咬碎,无人阻拦他上前替左玄歌松手上的铁链,只是他将玄歌两只手放下来,挺着胸膛要将他抱在怀中时,那个呈下坠之势的身体却突然朝反方向弹开,伸直手臂用他最后的力气将他推开。
失去重心又被反力作用的左玄歌后仰重重砸在木架上,身体如浮萍靠着木桩滑落,凌乱地倒在地上,毫无防备的左承胄也被推得后撤了一步,心下骇然之际呼吸也紧迫起来,他侧了侧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忘魂香?”
左承胄终于转身正面对上戚暝:“你想以忘魂香来控制玄歌?”
戚暝不置可否地轻笑:“大将军应该知道忘魂香并不是什么可以控制人心的蛊惑邪药吧?”
忘魂香确实不能控制一个神智清明的正常人,它的功效是涣散人的Jing神削弱其意志,人的Jing神力会被身体的状况所影响,当人极度脆弱的时候被用以忘魂香,显然很容易被控制。
谎话被说一百遍头脑清楚的人也会相信,一个人身体受到重创内心茫然不安的时候,如何能抵挡得住耳边那一遍又一遍的声音蛊惑。
在左承胄杀人般的目光中,戚暝淡定自若:“我本想着教唆他杀了你的,哪怕你能救走他也一样落得个满盘皆输,只可惜他太顽固了一点,明明已经接受这些年你只是将他当做一条狗养大从不曾真的爱过他,依旧不愿意向你下杀手。”
戚暝从一旁的石桌上端起立着半截残烛的烛台,凑近烛火点着了往靠近左玄歌的方向靠了靠:“左大将军,击溃左玄歌内心最后一道防线这个艰巨任务还是由你来完成吧?你扪心自问对左玄歌究竟是抱着何种感情?我也是做父亲的人,卓儿是我的亲骨rou,在我的心里这个世界所有人……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没有卓儿对我重要,甚至包括我自己,所谓血浓于水说的就是这样一种感情吧,试问有谁会为着一个不相干的人委屈了自己的孩子呢?这么些年左玄歌何曾有过一天是真正融入左家的?这一点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左玄歌自己也很清楚。”
左承胄没有顺着他的话回答,他知道自己此刻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对左玄歌的内心造成极大的冲击,无论他是气急败坏地否认,还是情真意切地坦诚自己的感情,他很难想象玄歌会将哪一部分放大,会选择相信什么,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付诸语言之后总是会变色许多,他不想叫玄歌心底留有一丝一毫的芥蒂。
☆、脚踏清风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左承胄缓缓转身,他面朝左玄歌蹲下·身,眼前的人满面血污,一双原本明亮澄澈的眼睛蒙上一层雾色,空洞无物地盯着地面上的一点,仿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玄商第一次质问我说:到底你和他谁是我的亲生儿子的时候,我就想过,只是我始终想不出答案,玄歌,很多你想知道的事情,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完全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你的母亲风浅是我的师妹,但是我离开凤舞山庄之后已经与她完全断了往来,她带着你来京城找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凤舞山庄与寻疆族的恩怨瓜葛,更不知道你就是寻疆族故去宗主的孩子,收养你是顾念与师妹同门一场。”
左承胄说到兴起,索性席地而坐:“你小时候的事情如果要说,我能说上半个月也说不完,说来奇怪,左家四个孩子,唯有你的童年我参与最多,记得的也最多,也难怪玄商他们总说我偏心了,将你接入左家之后,我试着去了解过你的生世,不是为了探究什么隐秘,我只是想要更多地了解你,我处心积虑地让你以左家名正言顺的孩子立足,决心对你隐瞒所有事情,我想让你无忧无虑长大,不希望父母辈的恩怨成为你一辈子的Yin霾,哪怕得知了你体内有着风浅输入的毕生真气,依旧对你闭口不言,不得不说我是有私心的,我一直避免你与江湖有过多的接触,因为我知道一旦真相被拉开一个口子,就将决堤奔流,这个时候甚至有点儿嫉妒你的亲生父亲啊,哪怕他早已作古,你与他的关系却永远无法斩断,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是血浓于水……”
左承胄敏锐地察觉到左玄歌的手指似乎动了动,他仍旧盯着左玄歌毫无表情的面庞,余光却定格在那只微微颤抖的手上:“其实转念想想,或许天上的天沧兄还要羡慕我才是,是我陪你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