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苏癸很 合适,但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能同意你们的婚事。” 李啸林说:“我或多或少能明白伯父在担心什 么。” “哦?”苏妈妈抬眸,神色中有淡淡的不以为 然。
李啸林说:“伯父担心的,是在百年后我是否 仍能对苏癸一如既往的情深意重吧。”他笑得有苦 涩,“苏癸分给我内丹,那我的寿命便与他的绑定 了。但这大千世界,与我有关系的人亦不止苏癸一 个,在百年后,我的父母,我的朋友,那些我所关 心的人,也都一一逝去了,那这世间和我有关联的 也就是苏癸了。很多人羡慕长生不死,但长生不死 的代价是数不清的生离死别和成倍的孤寂无依。你 担心我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怨恨,会不会舍苏癸而 去。”
苏妈妈微微动容,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 句,“苏癸是有父亲的。”
这是浪漫但不圆满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很老套,赶考的书生爱上了山林间 的狐狸Jing,二人互许了终身。 书生中了状元,当上了官,春风得意,上至豪 门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想将自家女儿嫁予相貌堂 堂又年轻有为的书生。但书生对狐狸Jing是真心实意 的,尽管一人一妖同为男子,书生却是把狐狸Jing奉 为了结发妻子,恩爱非常。
狐狸Jing将自己的一颗内丹赠与书生,愿与他永 世相随。 他们厮守了百年,过得幸福美满。
可当某一日,书生在一觉醒来时,忽觉岁月倥 偬,他身边的人,事,物全都变了样。 他走在他曾走过的街上,他走在他曾住过的屋 中,悲叹物是人非。 唯有不变的,是他的伴侣。
书生倦了,腻了,厌了。 这一百来年,他怕极了与别人建立联系,因为 他怕极了天人永隔的悲凉。 他是个心软的人,也是个脆弱的人。
于是,当他毁了内丹时,狐狸Jing没有救他。 狐狸Jing知道,再将这个人绑在自己身边,无非 是让世上多一对怨偶。
苏妈妈说:“妖界有一种果子,名为命果,能 够孕育生命,它一千年开一次花,两千年结一次 果,以鲜血和灵力浸泡,就能创造出新的生命。我 寻来命果,用书生的血,和我自己的血浸泡,再辅 以我的灵力温养,足足用了三百年,方有了苏癸。 ” 他抚平苏癸的呆毛,说道,“你们人类说十年 如一日,那好像已是很了不得的坚持了。可对我们 来说,却是百年乃至千年如一日。我们的时间比你 们长,我们的耐心比你们足,我们的爱情比你们 久,你们能潇洒地脱手而去,我们,却是做不到 的。”
李啸林静默着,他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半个音 节。 他该说什么呢?向苏妈妈保证自己不会步上书 生的后尘吗?还是发下毒誓会陪伴苏癸到世界尽头 呢? 可无论他说什么,那都是飘渺虚无的,因为一 个人的承诺,是没法在当下就能判断是不是会兑现 的。
“妈妈~”苏癸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掉,他抱住苏 妈妈的手,眼泪鼻涕全往上蹭,他哭得上气不接下 气地嚷道,“妈妈~你有我呢,嘤嘤嘤嘤,苏癸会 陪着妈妈的,妈妈你不要哭。” 苏妈妈鼻尖泛起酸意,他 苏癸的头,说 道:“妈妈没哭,在哭的是小苏癸呢。
苏癸说:“妈妈我爱你!嘤嘤嘤嘤~”
苏妈妈扬了扬唇角,他本就是美得不可方万物 的可人儿,这一有了笑意,连苏癸这个和自家妈妈 朝夕相处了几百年的厚脸皮小狐狸也不好意思的红 了脸。 嗷~比我还漂亮的妈妈怎么会有人忍心抛弃他 呢!哼哼~那个书生是白痴!
苏癸反应迅疾地一跳,整个人贴李啸林脸上, 用自己的小小的身躯当了眼罩,不让媳妇儿看妈 妈。 万一媳妇儿被妈妈的美色所迷移情别恋那就糟 糕哒!
李啸林安抚地捏捏苏癸的尾巴,拿下小狐狸牌 眼罩,认真地对苏妈妈说:“伯父,我对苏癸的爱 情并不是一朝一夕的,我也许不能跟你保证这是永 恒的,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让苏癸有一分一秒 的孤单。我能给他的,我全都会给,我希望你能给 我们机会让我们印证我们的爱情。”
苏癸期盼地望向苏妈妈,小眼神萌得人心都化 了。 苏妈妈将茶水一饮而尽,说道:“那就给你们 机会吧,反正这小家伙也没别的人可爱了。” 苏癸说:“我爱妈妈呀~” 苏妈妈问:“那你要和妈妈成亲吗?” 苏癸像是受了大惊吓般跳到李啸林的肩膀上, 摇头道:“不要,我要和媳妇儿成亲!” 李啸林侧头,亲了亲苏癸,笑了。
两人成亲的那日,妖界里大大小小的妖怪都来 观礼了,这让素来宁静的九尾狐洞府热闹得翻了 天。 冷冰冰的古城也有了生气,不像是模型店里的 道具,而是一座真正的古城。
来往的行人,穿梭的马车,让人喜闻乐见的街 头杂耍。 李啸林置身其中,仿佛穿越了千年的光Yin,回 到了古时的天朝。
李啸林坐在轿子里,有八只猴子妖怪在抬轿, 及至到了苏家府邸,一身新郎服的苏癸来接新娘入 府。 新郎接新娘是要把新娘给公主抱进到主厅的, 奈何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