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气批阅完,可在自己这事上边,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突然很恨,恨得牙龈痒痒,心底明白不该迁怒季肖程,但是除了恨不得把自己给撕了,他还能恨谁!?
接收到梁昀充满恨意的一眼,季肖程脸色更难看了,太阳xue隐隐作痛,他也想把自己给撕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暑假时叫梁昀一个人回家他已经惭愧得要死,这回又是存着侥幸却被自己妈当众揭穿,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百口莫辩,不,给他一千张嘴他都无从申辩。
眼睁睁看着梁昀和他爸妈走远,二老虽然没给他难堪,他自己也没脸再跟上去,孰轻孰重他还能权衡,既然做了,也没瞒住,那就硬着头皮先把这事尽快翻篇吧。
一路无话,粱妈一直搂着梁昀的肩膀,跟以前一样。
梁昀小的时候胆子特别小,被别人小孩欺负了他就哭着回家找妈妈,粱妈就抱着他坐腿上,搂着他的肩膀循循善诱的教他、开解他。现在儿子比她还高,再抱不动了,就连搂着他的肩膀还得坐直了才够得着。
在出租屋的小区外面找了家经济旅馆,行李放房间后梁昀带他们去附近的餐馆吃晚饭,梁爸特意叫了一瓶白酒,等菜上来了,父子俩干了两杯,气氛也不像刚才那么沉闷。
从他爸的语气听得出来,爸妈对季肖程的印象还行,暑假那次从杭州回来,后来在家养伤的期间,梁昀跟二老通过几次电话,为了挽救季肖程的印象分下过不少工夫。房产公证的事虽然最后没有办成,但他爸妈通过这件事对季肖程改观了不少。
其实梁爸在乎的也不是房子不房子,就算是那孩子没钱买房子表诚心,儿子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人家也是独生子,把自己孩子照顾得这么好,光看这一点,梁爸粱妈觉得也足够了。
但是他们家那个爸——
梁爸几杯白酒下肚,终于吐出了憋了一整晚的不痛快:“假-文凭真虚伪!”
粱妈无可奈何的一笑,梁昀倒是哈哈笑出了声。
自己爸爸吧,说好听了是有点清高,说不好听是瞧不起人,十年寒窗考出来的实实在在的真文凭,就有些瞧不上那些函授成教干部院校此类的文凭,还有些花钱找关系买文凭的,那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剽窃。
再加上季肖程的爸爸和自己爸爸的工作性质完全不一样,所以三观不和,相看两厌是必然的。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吧!我知道电业集团那种单位,当个小官就鸡犬升天了,在单位无所作为,成天的就张张嘴皮子,爬高上低的户外作业都是零时工干,朝九晚五的八卦各家长短,荒废光Yin,这么活着有意思?”
梁昀从善如流的连连点头称是。
“哼!”梁爸两眼一瞪:“咱们不相互攀比,你好好教书,教出来的学生将来有出息就是给你长脸,为你争了光。房子够住就行,不能比,70年产权完了都是国家的,不指望留几代,下一代的造化轮不到咱们Cao心……”
梁昀一看他爸就是酒深了,下一代都冒出来了,哎……
吃晚饭已经23点,梁昀和粱妈好容易把他爸安抚的在旅馆睡了,母子俩才有机会开诚布公的聊聊。
粱妈告诉梁昀他们是在出租屋碰到季肖程的妈妈,当时挺尴尬的,季妈妈是个快人快语的老太太,非要带他们去新房住,粱妈哪里又看不出来季妈妈看似热情的表象下其实也是存心显摆,不过人倒是不坏,性格使然罢了。
粱妈跟梁昀聊了很多,说小季肯定有什么苦衷,他爸爸的轻慢不能迁怒到小季头上,叫梁昀好好谈,别吵架。
出旅馆凌晨一点,梁昀边往家走边掏出刚才跟妈聊天挂电话时调成了静音模式的手机。
五条未接来电,四条微信语音。
粗砺的音质让扬声器中溢出来的声音带着疲惫不堪的沙哑,首先是一段时间不短的空白,随后一声叹息,像是粗砂贴着心头软rou擦过,整个内腑措手不及的一阵震颤。
“……得得,相信我一次好吗?”
这是第一条,三十秒,只有以上一句话。
“从搬回去以后,咱俩都没好好谈过一次……这段时间我总会回忆咱俩上学时的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从军训第一眼到咱们毕业,你的每一个表情,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不是用心去记,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这么记住了……”他轻轻苦笑,自嘲道:“这记忆力要放在学习上,我特么能跟爱因斯坦叫板儿了。”
第二条,满满的三十秒,梁昀弯弯嘴角,点开下一条。
“后来毕业、参加工作、然后辞职、咱俩同居、再找工作,这些经历就像是一只手,我就这么随着环境的差异被搓圆捏扁,不断的改变形状把自己往现实给予的框框里挤,我从不认为自己优秀,但我敢说我有魄力……选择和你在一起,放弃我爸安排的工作,这两件重要的选择之后所收获的成就让我一时有些飘飘然,我认为这都归功于我的果敢和魄力,我得意忘形,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当成了强者,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