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管得严着呢!”
几秒钟之后,乔元礼轻叹:“我以为五年过去,你已经不生气了,想不到还是这么恨我。”
他拨乱头发,遮住额上的伤,走向房门。
“明天婚礼上大概免不了见面,不过我不会故意来找茬的。放心吧。”
一声关门的轻响之后,房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乔铭易站在远处,等着乔元礼回头。他总是会回头的。他向来不是这种轻言放弃的人,非死缠烂打到底不可。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听到门外传来什么动静。
乔铭易颓丧地倒在床上。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往外挤出酸涩的苦汁。他以为自己会哭的,可眼眶却那么干涩,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他恨乔元礼恨得刻骨铭心。他想乔元礼想得如痴如狂。
忽然,门上传来轻轻的一扣。乔铭易警觉地坐起来,抓起法棍作防身状。
门外的人一声不吭。可乔铭易福至心灵地明白,是乔元礼在外面。一直守在外面,未曾离开一步,等着他改变心意。
他鬼使神差地走向门,握住门把手,接着又松开了。
他无力地靠在门上,一声轻叹回荡在房间中。
父子俩背对着背,只隔着一道门板,却如同隔了万水千山。
又过了好久,走廊上终于传来远去的脚步声。
乔铭易瘫回床上。床单上还留着乔元礼的气息,熟悉的烟草和枪火的味道。他抓紧床单,用力嗅了嗅,如同要把这味道永远记在心底似的。
第04章
第二天是何和的婚礼。新娘安娜信教,所以仪式在教堂举行。乔铭易一早就到了,躲在人群里,生怕被乔元礼发现,但又忍不住伸长脖子在一大帮喜气洋洋的客人中寻找乔元礼的身影。
他告诉自己,这不是因为他想念那个男人,只是为了确认他的位置防止他有什么不轨举动而已。
终于在新郎父母身边寻到乔元礼的身影。几个人有说有笑。
“乔老板脸上这伤是……?”
“猫抓的。”乔元礼笑yinyin的,“小猫真是厉害。”
发觉有人在盯着他,乔元礼朝乔铭易投来敏锐的视线。后者连忙佯装欣赏教堂穹顶上的绘画。
婚礼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一切都与乔铭易从电影美剧里知悉的差不多。原以为以裴子莘的尿性,搞不好过会儿乐队就要高奏了。幸好没有。值得一提的是交换戒指环节,新娘的戒指是由一只大金毛叼来的。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那是新娘家的爱犬,受宠得不行。
仪式结束后,两位新人和宾客移步酒店,开始婚宴。
婚宴是自助餐形式,乔铭易端起一杯香槟,躲在宴会厅一角的盆栽后头暗搓搓地观察乔元礼。
他一直同两位新人的家人有说有笑,离得太远,乔铭易听不见谈话内容,但想必是很客套很空洞的,因为乔元礼脸上一直带着所谓的“社交微笑”,像一张漂亮但虚伪的假面具。
过了一会儿,新婚夫妇相偕而来,向宾客们举杯敬酒。婚礼策划人裴子莘亦步亦趋跟在后头,不期然地同乔元礼打了个照面。两人看上去都有些惊讶。
何和似乎在问:你们认识?
裴子莘点点头,然后自然地将一只手搭在乔元礼胳膊上,笑嘻嘻地和他讲起话来。
乔铭易都快把盆栽揪秃了!
他怎么忘了这茬!乔元礼和裴子莘,异国他乡,孤男寡男,万一重燃爱火怎么办!要是手里有把枪,他真想直接跳过去把他俩给突突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明明已经决定和乔元礼一刀两断划清界限了,但看到乔元礼和别人要好……不,仅仅是猜测乔元礼与其他人要好的可能性,他就妒火中烧。
从前他也嫉妒过裴子莘,但那时是因为裴子莘气焰嚣张,他又暗恋乔元礼,才会那么怒不可遏。后来知道乔元礼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不可说的人,那个人还偏偏是自己亲爹,他就断了和乔元礼继续下去的念头。
世界上没人希望自己在爱人心目中只是区区一个替身。
然而事到如今,目睹眼前的这一切,还是会愤怒,还是会嫉恨,还是会伤心。
还是忘不掉乔元礼。
还是那么喜欢他。
乔铭易忍着泪水,冲进洗手间。
他向脸上泼了一捧水,装作洗脸提神,其实是为了掩藏泪痕,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他脸上的水珠到底是什么了。
这些年盯着电脑时间太久,视力也下降了,配了副眼镜,常常被同事开玩笑“眼镜才是本体”。洗脸时将眼镜放在一旁,等擦净皮肤上的水珠,他眯着双眸在洗手台上摸了半天,都摸不到眼镜君。
正疑惑时,忽然看见眼前的镜子里,自己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他倒抽一口冷气,旋即怒喝:“卧槽乔元礼你吓死我了!”
乔元礼姿态闲适地立在他侧后方,手里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