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没有翻看手里未读完的书,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寥寥可数几张幻灯片。幻灯片上皆是一些思维简图,他便将那些个大括号移来移去。
一副心不在焉兴致缺缺的模样。
有几个学生拿着笔记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问着他问题。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看得那些学生莫名其妙,终是散去。
十分钟后,第二节课铃声乍响。柳长卿一把从高椅上站起,站得笔直而风神潇洒。他随手拿起遥控笔,打开坐在讲台的唛,开始自顾滔滔不绝。
讲到重要之处,眼帘稍抬,见前排学生聚Jing会神盯着他,便转开目光,朝屏幕看去一眼,又潇潇洒洒温温文文地讲起来了。
窗外日头渐中,偶有几声鸟啼从窗外闯进来。柳长卿抬眼过去,只见一只鸟儿零丁站在窗框上,朝他摆动着满是好奇的小脑袋。一阵微风拂来,吹起了白色轻纱,轻纱翻动间惊了那只孤鸟,那鸟儿便扑地飞走了。柳长卿目光稍偏,惊见窗纱旁坐着个朝他托腮含笑的男子。
这男子眉宇神俊风流,却带着些透骨的冷峭。
柳长卿蓦地语声一停,满是不耐地瞪他一眼,而后低眸掩饰自己的失态,重新续起课。
时间走得太慢,慢得令人怨怒它的拖沓。这是柳长卿有史以来第一次嫌课堂时间太长。他三番四次控制不住自己看往电脑右下角久久才跳一下的时间,暗自唉声叹气。
“叮铃铃……”
他猛地一惊,有些无措地看着满脸惊诧的学生。他抱歉一笑,道:“今天讲到这里,本节剩余内容下次课再讲。”
学生们道谢而去,走时窃窃私语,想来无非是“柳教授今天竟然没讲完”之类又惊又疑没有答案的问句罢了。
这间教室剩余两节课皆没有安排课,有些好学的孩子便懒得去图书馆,直接在这里自习两节课。他们正要做自己的事情,却猛然发现柳长卿破天荒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教室。按照他们的惯例,除非有人课下提问,否则柳长卿一定在那一声整齐的“谢谢老师”中朝他们躬身而后离开教室。
那背影,可疏淡了。
但今日……
只见柳长卿站在讲台后挑眉望着靠窗坐着的陌生“同学”,冷冷问他:“你来做什么?”
那人挨到椅背上,一脸满不在乎回答他:“晚照接了其他任务,我来接他的班。”
“也不至于连上课也得看着吧?”
“交接之后,寸步不离、至死不渝地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柳长卿沉默以对,那几个稀稀疏疏坐在教室里的学生皆疑惑地看着这两人。有一位女生,直觉柳长卿与江白对视之间有些电闪雷鸣,忍不住急忙收了书包先遁了。
另一位女生颇大胆,良久后直接问道:“柳教授,你遇到什么问题了么?”
这一语惊醒二人。柳长卿刚欲说话,江白腾地站起朝他大步走去,拾掇了他的东西,将双肩包单肩背着一条肩带,朝那女生不羁中不失礼貌笑着:“我朋友周遭狂蜂浪蝶太多,偏偏他又是个迟钝的主,担心他无意中惹出什么麻烦。趁着有空,遵照伯父伯母的请求照看照看他。你不用担心,柳教授礼貌待人安分守己,能遇到什么问题?就算遇到问题,估计也就是些风流债。”
江白率先朝门口走去,走到一半,一一看过那几个女学生,神秘又暧昧一笑:“你们可别成了债主呀。”
江白见有女生蓦地低头,心中澄明,觑一眼便大步流星先行出门。
此时已经上课,电梯自然不需如上下课期间那般劳碌。故而江白一按,不多久电梯便已到得8楼。
“中午吃什么?”江白按下“1”,随口问他。
柳长卿从他肩上拽下包,单肩挂在自己肩上,没好气回他:“你自己搞定,别想我会煮……”话未完,灯一灭,周遭陡然静寂昏黑。柳长卿眉头一皱,镇定地拿出手机充当电筒,按下紧急按钮。
江白从底层至高层将一层一层按下,却无一变亮。他勾唇一笑,有些无奈。
“若真的有事,你这么按其实也没什么用处。”
“大众挺相信这事儿的,说不定真的靠谱呢。”他从容自若地从柳长卿肩上拉下包,又将包吊在自己肩上。四顾,“希望你们学校的电梯检修合格。”
柳长卿关了手机电筒功能,电梯再次陷入死一般的黑暗中。
两人于漆黑中静静站着,呼吸匀称,皆沉着。江白见过许许多多离奇残忍的案件,又曾不计其数陷身凶险,面对困电梯这种事,自然也是沉静有余。江白此时惊讶的,却是柳长卿面对生死依旧从容的态度。若是看不见他,江白会觉得柳长卿早已化作一缕烟从缝隙中逃出生天了。
三分钟过去了,空气莫名愈渐静得尴尬,视野莫名黑得暧昧。江白想打破这种几近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不料柳长卿却抢先一步。
“你答应何老师了?”
这声音虚虚的,绕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更显得飘渺不定。江白好不容易抓住它,方发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