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离。又把平日里不正经动不动撩人的姿态尽收,点到即止,不往下继续问。他忽而有些心神不定,勉强着转开话头:“何老师在学校里有遇到过什么有趣的事么?”
何楹想了片刻,还没说,自己先忍俊不禁。“有很多,我先挑一件来讲。我们的系主任,属于狂热的情境教学拥趸,当然有时候只是借个名义而已。讲什么朝代的文学史,就穿什么朝代的衣服,有些还是特意定做的。大家看多了,懂了他的用心,也见怪不怪。只是有一次,他穿着芒鞋,拄着竹杖,到班里上课。那一日恰好我们几位年轻的老师想学师,就躲在后排听他上课。”
他一上来,有位学生估计是富家少爷,一看他灰白长袍简素,穿着草鞋拿着竹子,忍不住揶揄他:‘老师你怎么像个乞丐?’全班哄笑。系主任也不恼,清清静静回一句:‘竹杖芒鞋轻胜马,我就站在这讲台上看众马。’那叫一个幽默又尴尬啊。”
“……”江白一脸懵。
何楹见他茫然,拿起酒杯喝一口,算是偷偷为自己捏把汗。她着实很看重这次见面。而偏偏,江白抓不到她话中笑点,这就有些尴尬了。
江白看她有些不安地喝酒,扬唇笑了起来,道:“有一日下雨,我载柳教授回学校。恰好来了电话通报一桩案子,讲了几句无关痛痒的,柳教授听到就知道这案子与他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有关。我将柳教授送到教学楼下,等他下了车后我再去大概了解案件。了解完发动车子刚想走,柳教授自己开了车门坐了进来想跟我一起去现场。”
你知道柳教授不坐别人的车,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坐进来。我揶揄他,说他一句‘你没有车吗?’。你猜柳教授怎么做?他直接摔门而去,任我在后头解释他也不听。你瞧,别看他平日冷冷淡淡的,这柳教授有时也是挺孩子气的啊。”
“……”
江白替她斟了酒,“我们扯平了。”他朝她抬眸笑,满目星光。
何楹闻言重展笑容,只是心头不知为何有个小小的疙瘩怎么也挖不平。究竟因为什么隆出了这个小疙瘩,她也说不出来。干脆撇开不快,她抬眼看向江白,眼中不期然落进了他额头上的一小块淤青。她皱眉,担忧询问:“听说昨天江组长被困在电梯里了,没什么大碍吧?我担心我阻着你了。”
江白无谓撇撇嘴,倚在椅背上,一派轻松自适的姿态。“没事,学校的电梯出厂与检修方面都比较好,电梯槽下面还有个大大的‘弹弓’,缓了不少冲力。而且那时大概离地□□米吧,不高。我没事。”
“不高?天哪,太可怕了。在新闻里听得多,这次是身边人遇到这种事,我下次见到电梯得绕道走。”
他急忙否定她的想法,像个哥哥开导妹妹似的。“诶,这可不行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这被蛇咬的都不怕井绳,你没有必要过于自扰。生活本就不易,能开心时便开心。若终要有灾祸,躲也躲不掉的不是吗?”
“江组长说得是。”
二人相视融融笑着。
菜端上来了。轻笑细语中,窗外华灯渐满,繁星散落。
餐厅一角,有人独坐,拿着早报,姿态闲逸。
那一角的灯光应客人要求,特意将墙上的壁灯调暗了许多。在整个宁静温柔的餐厅里,这一角在对比之下显得格外孤独冷清。服务生来上菜,瞥见这位客人的报纸从坐下到现在都未翻过一页,看的还是早上的,心下疑惑,想问,又想着不应多管闲事,默默离去。
经理走过来,笑yinyin放下一份鹅肝,道:“你好久没来了,这鹅肝送你的。”
那人埋在报纸后的脑袋一抬,遮住脸面的一缕长发往肩后落去,他面容便清晰了,只是仍旧是比常人苍白了几度。只见他清清淡淡看一眼那碟镇店之宝,道:“谢谢。”
“你这阵子忙什么去了?”
“课题研究。”
“就这么简单?”
“嗯。”
“前一阵子不是到检侦组去了?”经理杏眼一弯,明知而笑问。
那人一愣,挑眉看他,颇没好气。“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被逼着应聘,被逼着炒鱿鱼。”
经理掩笑:“是呢,可怜啊。”
那人不理他了,将目光重新放在报纸上,只是坐得稍偏,露出小小一个头上牛角。
经理无趣地叹口气,似有所指。“今天走后门的两个,一个和乐融融甜蜜蜜,一个对影独酌冷清清。”他在对面坐下,一把拍下那人的报纸,调笑道:“你要不要我当你的对象陪你吃顿饭哪?”
“……你的自知之明呢?”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配你就太俗了,当然是风流倜傥不落窠臼的我适合啦。”
“……滚。”
经理也不与他逗趣了,严正了脸,稍稍偏头朝江白那望去,蹙眉怀疑道:“我说柳先生,你不会是在监视那边的江组长吧?”
柳长卿下意识朝经理递去慌乱一眼,而后淡定否认:“只是好久没来了,想鹅肝罢了。”
“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