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仅存的一丝气力,他坐如山,倒亦如山。
轰然鸣响,绕在耳畔。而后,世界又重归寂然。
“晋副……”徐霁看向晋褚,悠着气问他。徐霁很明白,这种灼痛的厉害,可他不明白,为何柳长卿死守牙关硬是不愿求饶。不,求饶怕是不可能的,但起码,即便再坚韧,在这种情况下,喊一声,叫一声,谁会掩笑?谁都不会!
可面前再度晕厥的男子,沉甸甸压在他头顶,令他仰止。
晋褚走到剩余的那桶凉水旁,弯身洗手。手上的脏污被洗走后,他感到一股透心的凉意。他起身,凝视了无生气垂头的落魄男子许久,转身轻悠悠说道:“弄醒他,辣椒粉还没用呢。徐霁,交给你们了。”
晋褚出门,砰地将门关好。仿若有一股力量,让他迫不及待将自己与内里的世界隔绝开来。
他走到阳台,望一眼阳光明媚的天,而后愣愣望着泛着碧波的平静的海。他拿出一支烟,点燃。袅袅尼古丁味儿中,他只觉苦涩——绕在口,萦在心,粘稠得很。
晋褚心里堵得慌,慌得有些无法辨物。可他看着这日头灿烂,他还记得,此时正是上午。离将柳长卿扣在这里,不过十一二个小时,可他却恍惚中觉得已过一年。
四季轮转,最料峭的春风,最炙热的夏阳,最萧条的秋枝,最凛冽的冬风,他一一走过,却始终只能遥望着柳长卿的背影,触不可及。
是否有些同情有些敬佩了?他猛然重重吸一口烟,又急急吐出来,迅速按灭心头冒出的不友好思绪。
营救1
夜未央,沉星黯淡,像是满城要来风雨。可大众看之,不过是将要破晓罢了。
“临天望洋?”
“是,白大,需要我们协助么?”
“不必了,顾谷,把定位发给我。”
那边迟疑一下,担忧提出疑问:“白大,柳教授手机从离开香舍利亚之后就关机,想来是歹徒关的。可三分钟前却忽然开机,怕不怕是局?”
江白无谓地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直视前方,坚定而狠绝。“纵然是局,我也得去。”
“不如让组里或者那边的治管所准备一下?”顾谷浓浓的担忧即便隔着几十公里也能流传过来,他知江白决定的事很少能被人劝回来,但端人窝点总得带上些人马。
“让那边治管所准备一下,但是必须得远离临天望洋方圆一里,还要便装,别打草惊蛇,我要柳教授平安回来。快把定位发过来吧,多一丝拖沓,柳教授就多一分危险。”
“好,白大有需要记得求助。一通穿云电,千军万马来相见。”
江白在这头无言点点头,摁断通话。心急如焚中,手机终于传来讯息。他点开,双眸一眯,周身充满危险气息。
临天望洋A6-09,就在他家旁边。
他迅速发动车子,如一支箭般穿刺了出去。
江白来到临天望洋时,已是上午九点。他大摇大摆地开着车来到自家别墅门前,下车开门,停车进门,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外人看了,皆会觉得他原本就生活在这里。
江白进了屋,将墨镜扔在桌上,而后一层一层小心谨慎地撕开一点窗帘查看隔壁别墅的情况。上到三楼,将窗帘轻手放下后,他有些焦急。
那边的窗帘全数落下,厚厚的一层,密不透风,更别妄想见到内里布置了。
他拿出手机打给当地治管所头头,语声生硬却掩不住焦忧:“吴所长,里面有几个人?”
“根据路上监控抓取,包括被绑者,估计屋里有五个人。男,身高皆在175以上,其中一人看似头头,十分健壮。”
“那你觉得我健壮吗?”
吴所长那头顿然无声,许久,他才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江组长现在打算怎么部署?”
江白瘫坐在沙发上,凝视天花片刻,道:“没有部署,你们派人偷偷置理一下附近居民,而后在一里外征用间屋子,云长大桥方向的。保持联系,听到我号令出来行事就是了。再有,在A6-5门前放一辆够排量的车,钥匙插好,若有需要这就是我们逃走的坐骑。放好后,请把车牌拍一下给我。”
“好的,江组长万事小心。”
“吴所,可别翘我尾注啊。”
“江组长放心,我是一等忠臣。”
江白挂了电话,静静等着。心头烦乱等了大约五分钟后,车牌图片来了。江白呡呡嘴唇,噙上一抹自得的笑,到厨房拿了一只碗,便出门去了。
他自在从容地走到09门前,按响了门铃。
喇叭里传出声来,很冷很冷的语声:“有事?”
江白纯粹又歉意地笑着,将瓷碗朝身前送了送,道:“邻居您好,是这样,我这两天休息特意回来放松放松,太久没回来酱油过期了,可以借我一些吗?”
里面的晋褚剑眉一拧,斩钉截铁一口回绝。
“诶,诶,邻居?”
江白不到黄河心不死,又按响了门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