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你要不要看看!”
他手一掀。
刹那便被另一只手按住。
欧阳燊目光紧峭,一脸严正而坚决:“柳教授,看过就算了了一番心意,足够了,请回吧。逝者安息,生者莫扰。”
柳长卿闻言却迎着他似从剑锋泛出的凌厉目光笑说:“我不看到他,我是不会相信的。”
欧阳燊也对他笑,却是鄙视与不屑。“渔民看到的人就是你吧,先前不去怀疑,怎么现在却怀疑了?如果你是怕看那腐胀的尸体的话,现在你更不应该看;如果你是来猫哭耗子的,现在你已经做到,可以走了。”
“对不起,我必须要见到他。”
“怎么?”顾谷站在他身边,用手压着棺盖,“你爱上他了?”
柳长卿甚是好笑地看着他,道:“他是为了救我,我怎么也该……”
“不需要,这是我们的责任,你表达了谢意就可以了,走吧。”秦晚伸手就去推他。
柳长卿不曾料想当真有人动手,一个踉跄,堪堪站稳。他往回一扭头,眼底终究还是一片清凉。“江组长,你的家我守着,欢迎你随时来找我……索命。”
他说完,黑发划出一个饱满的弧度,一如江白梦中所见,清静无拘沿来路返回。
他走到一半,忽而转身,似乎对众人看着他离去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有些免去麻烦的轻松。他说:“如果在场有江组长的父母,我很抱歉,您们的儿子为我而死。但若是可以重头再来,我宁愿他不要来救我。我与歹徒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他……”他手一指,“以及他们来插手。后会……有期。”
他嘴角恣意的笑,还没来得及在众人心头离去时,他一转身,自己的笑便全数敛尽了。
柳长卿回到尚上水岸后,便端坐在沙发上绞着自己的手指出神思索。他偶一抬眸,忽见阳台一角挂着的琉璃宫灯。他很是好奇,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夜晚的风,满是大海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又莫名畏惧。
他抬头皱眉仰视着这有些年月的灯,他清楚看得见灯上覆盖的厚厚的灰尘。
那些尘与这盏灯,在海风中摇晃。
柳长卿望着它摇了许久,认定它不过是一盏寻常的宫灯,毫无收藏价值,抬步就往回走。刚迈半步,那盏宫灯猛地摇了个大大的弧度,柳长卿眼尖,一眼捕捉到这倏然掉落的宫灯。他迅速换了方向急迈两步,伸出双手稳稳抱住了这差点便要粉身碎骨的琉璃灯。
他轻轻吁一口气,想着既然掉下来了,便没必要再挂上去了。将它拿进客厅,随手便放在落地架上。
恰在此时,门铃响了。来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楼下沈大爷。可作为Q的柳长卿,不认识他。
“柳教授,老伴做了些椰nai姜汁糕,拿些给你。”沈大爷一见他开门,便隔着玻璃门朝他提起一袋姜汁糕,对他笑着。只是许久后,柳长卿仍旧一脸平静地不动不语,沈大爷双眉一皱,问道:“怎么了?我是楼下的沈大爷,你不记得了?算了,我打个电话给小江,让他跟你说一说。”
柳长卿听此,手一转,看了门。他歉意地笑着,眉眼依旧有些磨不去的冷。“沈大爷,对不起,刚刚沉在书里了。”
沈大爷朝他一拍肩膀,柳长卿下意识一躲。躲完后方察觉尴尬,正要说话,沈大爷却爽朗朝他笑着:“小江没回来,可要后悔死他了。他呀,最爱吃你沈大妈做的姜汁糕,每回他回来,总要嗅嗅鼻子看有没有这椰nai姜汁味,他也好久没吃了。今日你沈大妈心情好,做了一大盘,先拿些给你,你方便呢就拿些给小江,不方便呢先吃了,下回再给他。”
沈大爷朝茶几走去,将姜汁糕放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屁股还没黏紧沙发两秒,他立马讶异万分地站起,朝落地架小跑过去。
他左瞧右瞧,似乎不敢确定。又急急跑到阳台,抬首逡巡了许久,方惊叫:“这灯怎么掉下来了?”
柳长卿看着这行为有些奇怪的老爷子,尽力维持平静,他说:“刚刚风大,自己掉下来了。”
沈大爷又像看宝贝似的回来仔仔细细用目光检查着,手却安安分分交在背后。“还好没摔坏呢,不然可怎么交代。”
“我恰好在阳台,见它落了,抱住了。”
“你抱住了?”
柳长卿疑惑地看着表情夸张的沈大爷,微微点头,“怎么了?”
“……哦,没什么。”沈大爷眼神有些闪烁,像一封封去往五湖的信件,四处投递。“我不打扰你了,等小江回来了,你告诉他这宫灯的事吧,不然他和他父母会担心的。”
柳长卿点头,将沈大爷送出门去。去到半途,柳长卿直觉这宫灯有些不寻常,便再次问他:“这宫灯很重要么?”
舞会(一)
沈大爷有些发愣,别有意味地侧身再瞧一眼架子上的宫灯,眼中喜忧参半。好一会儿,许是觉得这事儿还是得小江自己说出来,便无所谓地摇摇头,道:“重要不重要,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你看嘛,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