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票。”
王远咬着嘴皮子,不小心撕下一块来疼得抽气,皱眉,“要船票干嘛?”
赵臻芳说,“我想去广州打工,把崽崽生下来。”
王远犯愁了。把赵臻芳留在他这个小屋里不是长久之计,可如果放她一个人上船外逃并不见得对她好。且不说出去外面能不能顺利找到工作生下孩子,她独自离岛就是一件危险事。
王远问,“崽崽是谁的?”
赵臻芳犹犹豫豫,“是六福哥的。”
六福是船队的队员,是有家室的男人。王远有一次偷听船员聊天说他在珠海港口还有一个女人,船队每次会在珠海卸货,六福就上港口找他女人。
“那你找他去,船队已经回来了,你找他阿爸说。”
可怜的女孩摇头,“我不想给他找麻烦,已经够丢脸了,我只要把崽崽生下来。”
“他是崽崽的阿爸,他负责。”
“他负不起这个责任,我也不要他负责,反正我在大家眼里已经没脸面了,我不想他也觉得我是拿崽崽要挟他的人。”
王远有点生气,“你不找他,也不可能离开。”
岛上每天有两班来往内陆的船,一早一晚。买票不是难事,但来往多半都是熟人,赵臻芳即使上了船也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你帮帮我,阿远哥。”赵臻芳哭起来,“我真的爱他,你不明白的,我不想他讨厌我。我走了就碍不到他了。我自己可以去打工的。”
王远听到她哭就觉得烦躁,手足无措,干脆摔门而去。
过了几天赵臻芳让王远帮他送个纸条给六福。王远找到六福的时候六福在家里头逗弄他亲生儿子。王远把纸条递过去,六福把他赶到门外给了王远两百块钱,让他好好照顾赵臻芳,想办法弄到船票把她送走。王远揣着那两百块钱心情复杂,觉得灯塔小屋里的已经不是一个只会啼哭的女人,而是一只巨大的螃蟹(麻烦)。
可普通的船肯定是坐不上了。王远问能不能等下次船队开船的时候把她藏在储物间或者发电机室把她带到珠海,再让她从那里去广州。六福拒绝,他显然现在不想跟赵臻芳沾上任何一点接触,况且一条船上二十来个兄弟在半个月里头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要在这种情况下把赵臻芳藏半个月再带到珠海,六福没有勇气承担这样的风险。
这几天李永斌看到王远的时候表情古怪,有点敬畏的样子。
王远发了工资心情好,到杂货店给王妈妈买了点nai粉和芝麻糊,撞上李永斌。李永斌跟见了鬼似的,还硬是要替王远把nai粉钱付了,差点吵起来。出了杂货店的门李永斌还拉着他的手低声说了一堆王远听不懂的话,大意是没想到王远和喻烽关系这么好,还让喻烽亲自过来还钱,希望老弟在喻队长面前多美言几句云云。
王远没听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囫囵点点头赶紧抱着东西离这神经兮兮的家伙远点。
周末下午喻烽过来找他钓鱼,说起这件事来,喻烽比他Jing明得多,“我猜那家伙可能贿选,那天我去他们家正好撞见他给村委会主席送礼谈选举的事情。”
王远皱着眉头,“他送我钱希望我选他做村长?”
“嗯。就是这个意思。”
“就算我选他他也不一定就能当村长。”
喻烽觉得他还是心底太单纯,“他肯定家家户户都去走访,送一笔钱或者一点礼。况且你和船队的人这么熟悉,又是守塔人,你要是投他也有号召力一些。他当然要给你送钱。”
王远后面的没听到,因为他的浮标往下坠了。他眼睛一亮,站起来利索收线,扯着鱼竿往拽两头跑和它较劲好半天也没把它拉上来。
——可能是条大家伙。
王远很兴奋,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力气的家伙了,“烽哥!来帮帮我!”
喻烽在边上正看他看得痴迷,阳光、沙滩、肌rou、运动美男,简直没有比这再好的美景——钓鱼都是次要的,约会才是重点。
“来了。”喻烽过去从后半抱着他,两只手握着王远的两只往后拖,“快了快了!”
王远眼光泛亮,专注地望着鱼线的另一端。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样猛然向上一提,一道水花飞溅而起,腾空出来一条硕大的黑鱼,鱼尾闪动的水珠在阳光下刺眼夺目。
“哈哈哈哈,”喻烽跑去捡起那条鱼来,鱼尾仍然不安分地甩动,“好样的!今晚有鱼汤喝了!”
王远把那鱼放进水桶里逗弄,他那条狗也趴在一边看。
“好久没见这么大的鱼了。”
喻烽蹲在水桶边看他玩儿,“是吗,你们打渔不是能经常见吗?”
王远摇头,“那是深海鱼,捞上来都已经死了。而且近几年过度捕捞,收成已经很小了,浅水附近的鱼也很少这么大的。今天运气好。”
喻烽那边的鱼竿半天都没反应,所幸也收线了,“没你会钓,不玩儿了。”
王远把那水桶递给他,“带回去吃。”
“你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