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顾白尴尬不失礼貌地微微笑,走到叶子鸣身边坐下,喝过桌上的半杯水,方适应于两人之间一点也不和谐的友好。
“谈吧,你要和我家小白说什么?”叶子鸣一耸肩,微微仰靠着座椅,双手抱着胸看着两人,大有一种审讯室玻璃窗外盯死犯人的气势。
不知道今天盖宇是出门没吃药,还是大脑细胞没归位,他歪着头,手指着叶子鸣,向顾白控诉道:“小白哥,你看,你家小男朋友好凶哦。”
昨天携带着妖风的寒chao,无情地席卷而至这个南方小城。因此今早锡市的温度又下降了好几度,炒饭店的包厢主打人性服务,特意贴心地开了点小空调。
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
然而此时叶子鸣的额头却起了一层薄汗,上演了一场真情实意的汗颜。
顾白和叶子鸣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一碰,又默契地分开。顾白顿了顿,正色道:“盖宇,说事吧。”
“行吧,说——从哪里说起呢?”盖宇捡起桌上的筷子说:“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还是从你把我举报的那天?”
盖宇用筷子一下又一下点着桌沿,看似满不在乎,但说出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让人听出了些跌宕的起伏声,他缓了缓语调又说:“顾白,我他妈最讨厌你为别人好的模样。”
“你不是别人。我曾经把你当过兄弟和朋友。”顾白说。
你不是别人?叶子鸣在心里不动声色地给自家男朋友记上了一笔。
叶子鸣心里记好账,嘴上放了宽:“盖宇这是真的,小白第一次就是这么给我介绍你的。”
盖宇眉头倏然一动,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放平了,讥诮地笑道:“他也是真的恨我,不是吗?”
“恨你?”顾白偏过头,越过中间的叶子鸣,瞥了一眼盖宇说:“难道不是你恨我吗?你从出来那天起开始不断地找我麻烦,不就是因为当初我不想跟你合作仿画,把你举报的事吗?”
盖宇蓦地扔掉筷子,发出一声冷笑,转过头,通过叶子鸣的灼灼目光看着顾白说:“我从来没有计较过这个事,你为什么总是不信呢?我后来知道画画对你的意义,也能试着理解了,你不想做就不想做吧,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你却再也没有拿起画笔,这难道不是因为你对我的恨吗?恨我当年逼|你仿的那些画!”
“等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叶子鸣插断道:“小白什么时候不画画了?”
顾白却没太注意到这句话,只是问盖宇:“那你为什么逼着我再回去跟你合作?”
“我没强迫你。”盖宇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又不再看顾白:“我那是委婉地想让你再拿起画笔,重新开始。”
顾白有点难以置信,怔楞半晌,叶子鸣倒是快人快语:“你拿我威胁他,比那什么傻逼赛,还有差点动刀子,都他妈叫委婉——这位大哥,你是不是古惑仔电影看多了,能动手解决的事情在你的情商理解范围内都叫‘委婉’?”
盖宇没听懂叶子鸣这句绕弯弯的话,略显局促地说:“我不是看出来——你对小白哥很重要吗?”
什么神逻辑,所以说大哥的心思你别猜。
叶子鸣灵机一动,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自己的手机相册,指着顾白最近的几幅大作:“盖大哥,你先看看这几幅画。”
“小白哥画的。”盖宇是完全肯定的语气,看得出他十分了解顾白的画风,或者说了解顾白这个人。
顾白在旁边点了点头说:“盖宇,我不知道你是从那得知,又或者是你自己臆想的。但我早重新拿笔了,不为任何人,单纯因为我的喜欢和热爱。”
不为任何人,这其中难道没有我的功劳吗?叶子鸣又悄悄地给自家男朋友记上了一笔。
但转头他嘴上大度地替顾白加上一句:“小白自己也有意向将来报考M大的美术系。”
“M大的美术系,即使是艺术生上,分数也很高。”盖宇的表情管理早已失控,平静如水地面色起了一点涟漪,银色的眉钉因为那点涟漪而弯曲,拼命与表情管理挣扎片刻,最终败下阵来,咧着嘴笑道:“小白哥是以后都会一直画画吗?”
顾白抿着嘴点头道:“嗯。”
“你早跟我说嘛,我怎么会不支持你呢?再说你画画那么厉害,成绩我也打听过,现在是华一的第一名,对吧?区区M大对你来说就是小case——放心,小白哥,凡事有我呢,你以后去了M大,我也能罩着你。”盖宇倒了一嘴前后逻辑不通的豆子。
叶子鸣听完,大抵能明白盖宇的所作所为,说好听点是为了心中那一份愧疚的兄弟情,说难听点就是幼儿园小朋友过家家,一切行为极度幼稚。
顾白面对这样的盖宇还有些不习惯,脑子里毫无头绪,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思索半晌,简单说了句:“谢谢。”
盖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眉钉说:“我会让手下的人不再找你麻烦的。”
“这是应该的。”叶子鸣毫不客气接道:“我替小白做主了,咱们以后再